第八章（第1頁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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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母發狂地翻閱著我舊年的實驗筆記。直至最后一頁，她猛地向后跌坐下去，整個人肉眼可見的萎靡、坍塌下去。

她從不是敗給了法律和道德。而是敗給了她自以為掌控的科學本身。

凌夏伸手想要阻止她母親發狂的行徑。

我不想再待在這里刺激她，也不愿再看她徹底崩潰的模樣，轉身離開。

走廊里，我還能聽到凌母絕望嘶啞的嚎哭。她多年來的執念和野心，最后被證明只是一個可悲又可笑的笑話。

凌母瘋了。

原本應當接受刑事判決的她，被移交到精神病院繼續著她的“瘋狂”。

周子奇和那些證人，也因為污蔑和作偽證，被宣判入獄。

凌夏在處理完母親留下的爛攤子和公司輿論危機后，也仿佛變了一個人。她召開了新聞發布會，以最坦誠、最卑微的姿態。

為我洗清了當年的謠言。

她不再是偏執掌控一切的霸主，學會了尊重。

凌亦作為重要從犯，刑期八年。宣判前，她要求見我一面。擱置探視室冰冷的玻璃隔墻后，她穿著囚服，憔悴但平靜。

“對不起。還有……謝謝。”

她聲音沙啞。

謝謝我最終阻止了他母親，也謝謝我讓她從那段扭曲的、自以為是的“拯救”中解脫。

我靜靜地看著他，沒有說“原諒”。

“凌亦，好好活下去。”

三周后的一個午后，凌夏驅車來到我暫時落腳的公寓樓下。

她沒有上去，只是等著車邊。

看見我出來的時候，凌夏快步走上前，將厚厚的文件袋遞給我。

“所有手續都辦妥了。”

“房產過戶、股權轉讓和無條件恢復所有名譽的文件。以后……凌氏會無償為你的研究所提供研究資金。”

我接了過來，沒有說話。

直到機場，國際出發大廳。我接受一家海外頂尖研究所的創辦要求，我會成為新所的合伙人，奔赴萬里之外開始全新的科研生涯。

凌夏看著我，目光是壓抑著的悲傷。

“我知道，我沒資格再說任何話。”

“保重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