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這一瞬,虛無獸的核心暴露了——在所有觸須匯聚的中央,一團扭曲的時空亂流中,懸浮著一個半透明的奧特曼身影。他雙目緊閉,胸前的能量燈已熄滅,身體呈現出被拉長撕裂的狀態,仿佛被定格在墜入時空裂縫的最后一刻。
那是他們的父親,月神奧族首席科學家,凱奧斯。
“原來……是這樣。”影的聲音在顫抖,“父親不是失蹤。他是被這時空裂隙……不,是被這頭以裂隙為食的怪物困住了。它把他當成了‘錨點’,一個穩定的、強大的時間坐標,用來更高效地吞噬其他時間線……”
憤怒,純粹的憤怒。但不是黑暗的、毀滅的憤怒,而是某種更熾熱、更痛徹的東西。影刻之戒上的裂痕開始發光,不是暗紫色,而是與蕭刻的戒指同源的深藍。
“它把他當成食物……”影抬起頭,紅色眼眸中燃燒著從未有過的光芒,“我要把它撕成基本粒子。”
“不,影!”蕭刻攔在他面前,“直接攻擊會連父親的時間殘影一起摧毀!我們需要把它從父親身上剝離!”
“怎么剝離?!”
蕭刻看向兩人手上的戒指。它們仍在共鳴,光與暗的能量螺旋緩慢旋轉,縫合著裂隙的傷口。
“創世能量的陰陽兩面……序與熵,創造與解構。”她腦中飛速運轉著科學家的邏輯,“如果同時作用于同一點,會發生什么?”
“會湮滅。或者……重生。”影明白了她的意思,“你想用我們的戒指能量,在父親殘影周圍制造一個‘創世奇點’,強行重置那個局部的時間狀態?”
“不是重置,是‘定義’。”蕭刻舉起戒指,“定義那里‘不存在虛無獸的束縛’。但這需要絕對精確的同步——你的熵之力解構束縛的瞬間,我的序之力重建父親的時間連續性。誤差超過千分之一秒,父親的時間線就會永久斷裂。”
影沉默地看著虛無獸核心處那個熟悉的身影。千萬年的隔閡、誤解、嫉妒與仇恨,在這一刻被更古老的情感沖刷。他想起那雙曾輕拍自己頭頂的手,想起那個總在深夜實驗室里為他和姐姐準備宵夜的背影。
“告訴我時機。”影的聲音異常平靜。
蕭刻點頭,將全部意識沉入戒指。她開始計算:虛無獸能量波動頻率、父親殘影的時空坐標、兩枚戒指共鳴的相位差、熵與序的能量作用時間差……
“三秒后,我的戒指會達到能量峰值。你需要在峰值后0。0003秒注入熵之力,持續0。001秒,然后立刻停止。我會在0。0015秒后注入序之力。”
“0。0003秒……你真看得起我。”
“因為你是我弟弟。”蕭刻說,“獵戶座月神奧族有史以來最擅長微觀時間操控的天才。”
影的嘴角扯出一個幾乎算得上是笑的弧度。
虛無獸似乎感知到了威脅,所有觸須回收,包裹住核心的父親殘影,試圖將自己完全隱藏進更深層的時間夾縫。
“現在!”
蕭刻的戒指迸發出太陽般的光芒。那不是攻擊性的光,而是純粹的、定義“存在”的序之力。光芒如網展開,籠罩住虛無獸的核心區域,強行穩定住那片動蕩的時空。
影在同一瞬間動了。他沒有使用任何華麗的招式,只是將戴著戒指的手輕輕按在虛空。暗紫色能量如最細膩的畫筆,精準滲入序之力編織的網眼,找到虛無獸與父親殘影連接的每一個“寄生點”,然后——抹除。
不是破壞,是更徹底的“否定其存在”。
虛無獸發出最后的尖嘯。它的身體開始從核心處崩解,不是化作碎片,而是像被擦除的鉛筆痕跡般消失。但就在它完全消失的前一刻,那雙流淌時空亂流的眼睛猛地睜開,對準了影。
一道灰白色的時間射線射出。
那是它最后的反擊:不是攻擊,而是“贈予”——將自己體內最混亂、最痛苦的時間碎片,全部灌入影的意識。
“影!”蕭刻驚呼。
影悶哼一聲,身體劇烈顫抖。無數不屬于他的記憶碎片涌入腦海:被吞噬星球的末日景象、文明覆滅前的絕望哀嚎、迷失在時間迷宮中的靈魂的瘋狂低語……還有父親凱奧斯被困時,不斷試圖向外傳遞的信息碎片。
“……戒指……不能同時使用……它們會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