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臉瞬間紅得快要爆炸。
這個澡洗得暮時念心慌意亂。
當她終于磨磨蹭蹭地洗完,從浴室走出來時,顧司宴已經躺在了床的一側。
柔和的燈光勾勒出他清晰的側臉輪廓,平日里一絲不茍的頭發此刻略顯隨意,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放松了不少。
聽到動靜,他抬起頭,目光在她還帶著水汽的臉上停留片刻,唇角微不可察地彎了一下。
“洗好了?”
“嗯。”她故作鎮定地走到床的另一邊,動作極輕地坐下,身體僵硬得幾乎能聽見自己關節的聲音。
就在這時,她后知后覺地發現了另一個要命的問題:床上只有一床被子。
幾乎在她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,顧司宴低沉的聲音響起:“你蓋吧,我不冷。”
暮時念的嘴張了張,實在是說不出“這被子挺大,我們一起蓋”這句話。
“那……那你要是半夜冷了,就……就蓋一下。”
好半天,她才憋出這么一句話。
雖然聽起來,她自己都覺得毫無說服力。
“好。”顧司宴應了一聲,隨即關掉燈。
房間,瞬間被黑暗和寂靜籠罩。
暮時念輕輕躺下。
雖然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,但這是暮時念清醒時的第一次。
第一次她能清晰地聽到顧司宴平穩的呼吸聲,甚至能感覺到來自另一側的、若有若無的體溫。
兩個人之間明明還隔著一段禮貌的距離,但這狹小的空間和唯一的一床被子,卻讓空氣里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緊繃感。
她僵直地躺著,一動不敢動,連呼吸都下意識地放輕了,生怕任何一點動靜都會打破這微妙的平衡。
黑暗中,時間仿佛被拉長。
暮時念維持著側躺的姿勢,感覺半邊身體都快麻了,卻不敢輕易翻身。
就在她感覺連腳尖都要僵硬的時候,身下的床墊忽然傳來微不可查的動靜。
是顧司宴輕輕動了一下。
她立刻屏住呼吸。
然而,預想中的靠近并沒有發生。
她只聽到一聲極低的輕笑。
“暮醫生,你再這么繃著,明天怕是連手術刀都拿不穩了。”
暮時念臉一熱,雖然有種被抓包的窘迫,但還是嘴硬道:“我哪有繃著?我這是……在找最科學的入睡姿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