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抬眼,清冷的目光直直看向他。
“紀丞,六年前不告而別的人是你。如今,我們只是同事,保持專業距離對彼此都好。請不要打擾我的生活。”
“打擾?”這個詞明顯刺痛了紀丞,他的聲調陡然拔高,“我的關心在你眼里成了打擾?暮時念,你是不是早就變心了,把我們過去的一切都忘了?”
荒謬感涌上心頭,暮時念幾乎要笑出聲。
當年,她的父親失手害死了紀丞的母親。
這場悲劇如同驚雷,將兩人的世界劈得粉碎。
是她,不忍讓他承受雙重折磨,主動提出分開。
也是他,曾緊握她的手說,父母的恩怨不該由他們背負,堅持要在一起。
可就在約定領證的那天,他卻消失得無影無蹤,留她一人面對所有的質疑和嘲諷。
她用了整整六年,才從那個泥潭中掙扎出來。
如今,這個一走便是杳無音信的人,竟有資格質問她是否變心?
“紀丞,”她的聲音很輕,卻帶著決絕的重量,“沒有人會永遠在原地等你。”
說完,她轉身便走,不再給他任何糾纏的機會。
一切早已結束,多說無益。
紀丞下意識想追去,可看著人來人往的走廊,還是作罷。
暮時念加快腳步,只想將方才那令人窒息的對話徹底甩在身后。
在走出一段距離后,側頭確認身后無人,才長出一口氣。
回眸時,卻無意間瞥見一間病房里人影綽綽,而其中一個挺拔冷峻的側影特別像……顧時宴?
她眸光一聚,下意識想后退一步看個仔細,卻不慎撞上了從另一個房間推著器械車出來的護士。
“抱歉。”她急忙側身讓開。
再抬頭時,病房門已嚴絲合縫地關上,隔絕了所有視線。
大概是看錯了吧。
顧司宴怎么會出現在這里?
她搖了搖頭,甩開這不合時宜的聯想,繼續向前。
“喂!你就是暮時念?”
忽然,一個帶著挑釁意味的女聲突兀地響起。
暮時念循聲轉頭,只見一個穿著緊身皮衣、熱辣短褲,手拎炫酷摩托頭盔的女孩,正揚著下巴,用毫不掩飾的審視目光上下打量著她。
暮時念微微蹙眉。
她確信,自己從未見過這個女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