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硯接過管事遞來的狼毫筆,指尖觸及宣紙的剎那,一陣清風徐來,卷起他額前的長發。
他微微閉目,腦海中萬千詩篇流轉。
突然睜開雙眼,筆鋒輕蘸濃墨,懸腕提筆
與此同時,徐府內院。
徐謙正與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對坐品茗。老者一襲素雅青衫,雖無華飾,卻自有一股淵渟岳峙的氣度。
他正是徐舉人從京城請來的貴客——曾官至禮部侍郎、因直言進諫而遭排擠致仕的大學士,程頤。
“程夫子,這是家父珍藏的碧螺春,您嘗嘗。”徐謙恭敬奉茶。
程頤輕啜一口,頷首道:“茶湯清洌,回甘綿長,確是佳品。”他放下茶盞,忽而笑道:“益之此番邀我前來,怕不止是為品茶吧?”
徐謙正要應答,忽見管家匆匆而來,在階下低聲道:“老爺,府門外來了個七歲孩童,自稱能作詩。”
“府外前來參加考核的人正逼他當場賦詩,鬧得沸沸揚揚……”
“哦?”程頤白眉微挑
徐謙品了品茶:“不過是七歲稚子……”
他話音未落,程頤已拂袖起身:
“走,去看看。”
“看看到底是如前朝神童王石那般天縱奇才,還是沽名釣譽之輩!”
府門前
蘇硯筆走龍蛇,墨跡如行云流水:
”碧玉妝成一樹高”落筆時,蘇硯筆尖金芒流轉。
”萬條垂下綠絲絳”寫就,圍觀者忽覺寒風驟暖。
待”二月春風似剪刀”最后一劃收鋒,五丈內冰消雪融,三十步外那株枯柳劇烈震顫,干裂樹皮紛紛剝落,轉眼抽出一樹鵝黃新芽!
就在眾人尚未回神之際,徐府大門內忽然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叫好
“好詩!”
人群如潮水般分開,只見一位身著青緞長袍、腰間懸玉的中年男子大步而來,面容儒雅,眉宇間卻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。
正是徐府主人——舉人徐謙,字益之
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蘇硯,朗聲贊道:“詩成三寸文氣,異象外顯,當為‘出縣’之作!”
徐謙益微微頷首,嘴角含笑,“出縣之作雖不算罕見,但出自七歲稚童之手,卻是難得可貴!”
他話音剛落,人群頓時嘩然。
“竟是徐舉人親至!”
“徐老爺都說是‘出縣之作’,那便絕不會有假!”
“了不得!了不得!這小娃娃當真是神童!”
蘇明孝看見舉人親至,又驚又喜連忙拉著蘇硯行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