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中驚呼未絕,里正蘇德全的瞳孔猛然收縮,握著胡須的手僵在半空。
他活了大半輩子,卻從未想過能在環(huán)山村親眼目睹一個七歲稚童引動文氣!
”文氣灌體……當真是文氣灌體!”他喃喃自語,渾濁的眼底迸發(fā)出精光,突然大步上前抓住蘇明孝的肩膀,”明孝!你這兒子——”
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下,轉(zhuǎn)頭死死盯住被淡金余暉籠罩的蘇硯。
”咳咳!”周氏看著自己平日里瞧不起的二房孫子竟然有如此天賦,臉色一下變得難看起來:“不分了!這家不分了!硯哥兒是我蘇家的種——”
蘇明在人群后踉蹌倒退兩步,長衫下擺沾滿泥污。
他死死盯著那道尚未散盡的金光,忽然尖叫:“不可能!!他才七歲怎可能引動文氣!這病秧子定是抄的”
”閉嘴!”里正暴喝如雷,震得院中鴉雀無聲。
老邁的手掌重重拍在蘇明孝肩頭,臉上的褶皺舒展開來:“明孝啊,說說看,這家你想怎么分?”
蘇明孝的手掌顫抖著摸向兒子發(fā)頂,觸及殘留的文氣時,
他挺直佝僂多年的脊背:“村東那座廢棄的祠堂,加上五畝旱田。”
里正蘇德全聞言撫掌大笑,當即拍板:“好!村東祠堂雖舊,但遮風擋雨足矣。五畝旱田雖薄,勤耕亦有收成——這家,便如此分了!”
隨著分家文書落定,周氏面色鐵青地被蘇明貴攙回屋內(nèi),蘇明福則盯著蘇硯身上未散的金光,長衫下的拳頭攥得發(fā)白。
蘇明更是癱坐在地,口中仍喃喃“抄襲”,卻無人再理會。
里正忽而蹲下身,目光灼灼地問蘇硯:“硯哥兒,可會寫字?能否將方才那首詩謄于紙上?老夫想將其懸于村中學堂,讓娃娃們都沾沾文氣!”
蘇硯故作靦腆地點頭:“在家中時,我曾偷看三叔和堂哥寫字……能寫。”
里正大喜,連忙叫人取來筆墨紙硯。
蘇硯提筆蘸墨,稚嫩的小手穩(wěn)穩(wěn)落筆
“煮豆燃豆萁,豆在釜中泣。本是同根生,相煎何太急?”
字成剎那,異象再生!
紙張竟無風自起,懸浮于空,淡金文氣如瀑布傾瀉,將整座院落映得熠熠生輝!
“詩成鳴州!這是鳴州之象啊!”里正聲音發(fā)顫,雙手捧紙如奉至寶,“此詩引動的文氣高逾三丈,必能傳頌州縣!明孝,你這兒子……是天生的文曲星!”
他鄭重收好詩稿,臨行前對蘇明孝肅然道:“若日后供硯哥兒讀書有難處,盡管來尋村里!此等天賦,斷不可埋沒!”
王氏緊緊摟著蘇硯,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。
她顫抖的手捧住兒子稚嫩的臉,哽咽道:“娘的硯兒……娘的硯兒真有出息了!娘這輩子都沒見過這樣的事,連里正大人都說你是文曲星轉(zhuǎn)世……”
她一邊哭,一邊笑,粗手指輕輕擦拭蘇硯的臉頰,生怕這是一場夢。
蘇硯感受到母親的激動,輕輕回抱住她,安撫道:“娘,不哭。以后我一定好好讀書,讓您和爹過上好日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