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于那一夜,她也只有零星的記憶碎片,況且,就算真是顧謹(jǐn)年又如何?
那個夜晚和她這個人,明顯沒有在顧謹(jǐn)年心里留下過痕跡。
或許,他只是把她當(dāng)成一個泄欲的婢女吧?
如今她好不容易即將離開顧家,在這個節(jié)骨眼,決不能節(jié)外生枝。
“身懷仇恨太痛苦了,等她再大些,我會跟她好好說。”
每每提及孩子,她總會斂去鋒銳,渾身散發(fā)著為人母親的柔和。
顧謹(jǐn)年沉聲開口,“這些年我常不在家,對身邊人未曾約束,蘇氏犯下這樣的過錯,我也有責(zé)任。”
聞言,沈星染眸底閃過一抹動容,慢聲道,“你們夫妻如何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顧大將軍為國為民,戍守邊境十余載,從未叫西蒙人踏足我南兆半步,功在千秋。”
“蘇玉朦即便不能理解你,也不該背刺你,更不該做出這種罔顧人倫,喪心病狂的卑劣之事。”
沈星染雙眸澄澈,不帶一絲恭維,“蘇玉朦,她配不上你。”
顧謹(jǐn)年愣了一下,不由抿緊薄唇。
這樣夸贊的話,他從小到大不知聽過多少次。在他風(fēng)光無限的時候,女子的愛慕對他而言,從來都是負(fù)擔(dān)。
可此時此刻,面對連姓氏都沒有的他,沈星染的眼底,卻充斥著最純粹的敬佩。
這一瞬他甚至覺得,這十?dāng)?shù)年付出的青春和血淚,倒也不是全然不值得……
顧謹(jǐn)年別開眼,任寒風(fēng)吹散眸底瞬起的濕潤。
兩人陷入傷感的沉默。
殊不知,石塊上雙目緊閉的小蕊初一雙小手早已憤握成拳,看不見的一側(cè),眼角淌落一滴晶瑩的淚珠。
原來,她是母親真正的女兒……
而顧芯,才是那個鳩占鵲巢的冒牌貨!
顧芯奪走了屬于她的人生,霸占了母親七年的呵護(hù)教導(dǎo),憑什么還在那理直氣壯地罵自己野種賤奴?憑什么傷害疼愛了她七年的母親!?
“你醒了?”
因為憤恨,她的情緒波動有些大,也引來了顧謹(jǐn)年的注目。
“阿初!”
聽到她醒來,沈星染疾步來到她身邊,仔細(xì)查看她的脈搏。
好一會兒,臉色才由陰轉(zhuǎn)晴,“阿初,你感覺如何?有沒有哪里疼,快告訴母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