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快速將錦盒收妥,吩咐,“霜娘,你去查一查,已死的顧謹年跟大皇子可曾有交情?”
她敢肯定,大皇子與顧家之間定還有不為人知的秘密!
“夫人,您先看看這個!”
一抬眼,才發現白霜娘手里捏著一張帖子,面露急色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是寧貴妃,宣您和二小姐即刻進宮!”
沈星染猛地從榻上坐起,才發現晨光熹微,竟已卯時。
“顧津元呢?”
聽她喊顧津元的名字,霜娘愣了下反應過來,“今兒個靈堂上沒見到他,聽說侯爺抬著他一塊兒去上早朝了。”
屋內氣氛陡然凝滯。
霜娘面露擔憂道,“夫人,要不還是稱病請辭吧?如今喪事還沒辦完,想必……”
沈星染卻搖頭,“他明明可以行喪假且又受了傷,卻偏偏進宮了,我猜,他是想請皇上賜婚兼祧,我若在府里躲著,待早朝過后圣旨頒下,此事就再無轉圜之地。”
霜娘頓時白了臉,猶豫著勸道,“要不,咱們給沈家遞個信?這可不是逞強的時候。”
這七年夫人跟沈家的關系淡如止水,全因顧津元。
如今顧津元這么對她,以夫人的心氣,要她拉下臉再去求助娘家,確實為難,可若只以她一人之力,又要如何抗衡整個顧家,甚至是宮里的寧貴妃和秦王呢?
“不必。”
父親就在朝上,該知道的,他都會知道,能為她做的,相信父親也都會做。
這次她不回沈家,不是因為拉不下臉,而是因為她徹底理解了父親的為難和苦楚。
“替我梳妝,我要進宮,見皇后!”
……
冷雨深宮,寒徹肌骨。
一整夜的落雪在宮道上覆了厚厚一層,宮人還沒來得及清掃。
沈星染牽著沈蕊初,踏著雪印子,一步步走進寧貴妃所居的長春宮。
沈蕊初第一次進宮,小手在她掌心微微發抖。
“別怕,”沈星染俯身,替孩子理了理衣領,“記住娘路上教你的。”
殿內暖香撲面,與外面的清寒判若兩個世界。寧貴妃斜倚在軟榻上,遍身綺羅,漫不經心地撫弄著指尖的護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