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凡指尖捏著那三枚剛解下的儲物袋,靈力掃過的瞬間,便將里面的東西清點完畢。
三千上品靈石、一柄中品匕首、兩瓶凝血丹,還有幾張泛著微弱靈光的低階遁影符。
這已是他殺死的第十七撥人了。
這些在旁人眼中足以眼紅的收獲,于他而言不過是第十七次重復的動作。
他將儲物袋送入空間,環視四周,見并無其他修士經過,召出燼滅急速離開此處,飛沒多久,前面出現了一株參天古樹。
這株古樹竟有小屋粗細,枝繁葉茂,高達幾十丈。
在它近二十丈高的位置,分出幾道粗壯的主枝,自然向外延展,枝椏交錯間竟形成了一方寬闊的天然平臺。
蘇凡飛至分岔平臺上,目光掃向平臺四周幾株不起眼的雜草,見雜草依舊整齊,葉片上的露珠都未曾滾落。
意念一動,便進入了小碗空間。
空間內別有洞天,靈氣濃郁得幾乎凝成實質。
角落里堆著一座小山似的靈石,約莫有三四百萬之數,閃爍著各色光芒。
旁邊則是成堆的法寶、符箓、丹藥,從低階的“引氣符”到中品的“青冥劍”,甚至還有幾枚百草堂特有的毒丹,琳瑯滿目,都是這段時間的“收獲”。
蘇凡將新得的東西分門別類放好,看著這堆積如山的資源,眼神復雜。
他從未想過自己會以這種方式積累財富。
最初只是為了自保,后來發現混亂的局勢反而成了最好的掩護,便索性在森林中蟄伏下來。
焚火訣大成的威力加上燼滅劍的速度,讓他在金丹修士中幾乎無敵,偶爾遇到元嬰期修士,也能憑借對森林的熟悉和靈活的身法逃脫。
“呼……”
他輕輕吐出一口濁氣,目光落在空間角落的一塊玉簡上。
那是他昨日偶然截獲的,來自玄陽宗的傳訊玉簡,上面清楚地寫著:“撤回對‘蘇墨’的追殺令,此人身份待查,暫不列入敵對名單。”
“她終究還是做到了。”蘇凡低聲自語。
指尖拂過那塊刻著玄陽宗徽記的玉簡,讓他喉間泛起一絲微澀。
離開峽谷時,柳玲玲哭著想要追來的模樣還在眼前。
那丫頭眼淚掉得像斷了線的珠子,說“我跟你走”時的執拗,與平日里刁蠻的樣子判若兩人。
蘇凡那時幾乎要心軟,可柳玉鳳冰冷的警告,還有自己編造的身世里藏著的致命破綻,都在提醒他。。。。。。留下,便是死路一條。
“安全就好。”他對著空氣輕語,像是在說服自己。
這段日子在妖獸森林的掙扎,讓他對“活著”有了更刺骨的理解。
那些為了半塊靈石就能拔刀相向的散修,那些為了搶奪靈草便布下毒陣的宗門弟子,還有那些在混戰中被波及、連尸骨都喂了妖獸的修士,都在訴說著修仙界最赤裸的法則。
他能活到現在,靠的不僅是焚火訣與燼滅劍,更是每一次狠下心腸的決斷。
可決斷背后,總有一絲牽念。
他想起柳玲玲第一次給他烤靈兔時被火燙到的指尖,想起她在山洞里研究局勢皺眉的樣子,想起她擋在自己身前對柳玉鳳喊“他是自己人”時漲紅的臉頰。
這些碎片像投入心湖的石子,漾開的漣漪久久不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