兵營的晨光剛漫過黑石高墻,帶著鐵銹味的風就卷著哨聲掠過校場。
蘇凡混在新兵隊伍里扎馬步,膝蓋上壓著的石板已被汗水浸得發亮。
他刻意收著靈力,讓肌肉保持著常人能承受的極限酸痛,思緒卻不由自主飄向了原世界。
四年多了。
他望著墻頭上的鐵脊獸,恍惚間竟看成了飛云宗山門前的靈鶴。
石頭、狗蛋、小柱子不知成功進入外門沒有?小虎子能不能照顧他們?
還有黑煞教突襲那天,應悅真把青鋼劍塞給他時,袖口沾著的血還熱乎著,不知道那老頑童有沒有躲過一劫。
“必須想辦法回去。”
蘇凡咬了咬牙,將翻涌的心緒強壓下去。在這里多待一日,回去的希望就淡一分。
“新來的,細皮嫩肉的,怕是連蛇骨矛都握不穩吧?”
一聲糙笑從蘇凡身后傳來。
說話的是老兵姚闖,左臉那道從眉骨劃到下巴的刀疤,在晨光里像條暗紅的蜈蚣。
據說那是三年前跟北漠沙蝎騎交手時,被蝎尾毒針擦過留下的。
蘇凡沒抬頭,只借著調整呼吸的空當,將丹田那縷躁動的靈力按回原位。
他現在是異界兵營里最普通的新兵,不是飛云宗的弟子。
此刻姚闖正用蛇骨矛的矛尖,一下下蹭著蘇凡的靴底,石質地面被刮出細碎的白痕。
“握不握得穩,矛自己知道。”
蘇凡的聲音混在整齊的呼吸聲里,不高不低。
“嘿,還敢頂嘴?”
姚闖腳腕一擰,帶著風聲踹向蘇凡的支撐腿:“在兵營里,嘴硬的下場。。。。。。”
話音未落,蘇凡突然側過身,像被風吹動的蘆葦,恰好避開那記踹擊。同時手腕翻轉,蛇骨矛的木桿順著姚闖的腿彎輕輕一壓。
這動作快得像眨眼,姚闖只覺膝蓋一軟,踉蹌著后退三步才站穩,臉漲得跟醬色布巾似的:“好小子,敢還手?”
他掄起蛇骨矛就朝蘇凡砸來,矛桿帶著破空聲,顯然是動了真怒。
周圍的新兵們都屏住了呼吸,連老兵也停下動作,抱著胳膊看好戲。
蘇凡卻不閃不避,等矛桿離胸口只剩寸許時,突然矮身,借著馬步的穩勁,肩膀像塊磨圓的青石,撞向姚闖的腰側。
這一下沒帶半分靈力,純是借力打力的巧勁。
姚闖“哎喲”一聲,像只被掀翻的麻袋摔在地上,激起的塵土粘在他汗濕的后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