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色飛劍在萬靈宗山門上空緩緩落下,蘇凡收劍時故意踉蹌了一下。
指尖靈力暗自流轉,將金丹期澎湃的靈力死死鎖在丹田深處。
那股足以引動天地靈氣共鳴的威壓被斂息訣層層包裹,順著特殊的經脈回路壓縮成一團溫吞的氣流。
散在體表時,只剩筑基初期特有的滯澀感,連靈根散發的微光都被壓得黯淡如螢火。
他撩了撩衣袍下擺,故意讓衣角沾著的云彩嶺泥土顯露出來。
發絲間還殘留著一絲未散盡的怨煞之氣,臉色帶著長途跋涉后的蒼白,看起來像是剛從鬼門關逃回來,虛弱得隨時會倒下。
“喲,這不是蘇師弟嗎?竟還能活著回來?”
刺耳的聲音從山門旁的石亭傳來。
石亭旁,李修文斜倚著欄桿,手里把玩的玉佩被靈力催得泛著瑩白微光,眼底的譏諷像淬了冰。
“我還以為云彩嶺的怨煞早就把你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了呢。”
他早已從周長老那里得知蘇凡領了云彩嶺的死任務,本以為會收到一具冰冷的尸骸,沒想到竟真讓這“廢物″回來了。
蘇凡腳步一頓,像是沒料到會在此處遇見他們。
他往后縮了縮,聲音帶著幾分沙啞:“李師兄……僥幸撿回一條命罷了。”
“僥幸?”
趙賀昌上前一步,故意撞了下蘇凡的肩膀,力道之大足以讓尋常筑基初期修士踉蹌倒地。
“我看是躲在哪個山洞里茍活了半年吧?聽說云彩嶺的怨煞專啃靈根,你這好不容易才筑基的修為,沒被啃掉半條命?”
蘇凡順著他的力道晃了晃,捂著胸口咳嗽起來,嘴角溢出一絲淡紅色的血跡。
那是他特意用靈力逼出的精血,看起來狼狽又可憐。
“確實……遇到了怨煞,差點就回不來了,多虧了一枚保命的符箓……”
他話沒說完,就被李修文打斷:“行了,別在這裝可憐。周長老還在執事堂等著問你任務情況呢!要是交不出像樣的任務記錄,我看你這內門的位置,怕是坐不住了。″
說罷,李修文帶著人揚長而去,路過蘇凡身邊時,故意壓低聲音:“就算從云彩嶺爬回來,也改變不了你墊底的命。”
蘇凡垂著頭,發絲遮住眼底的冷光。
他能清晰地察覺到李修文身上殘留著一絲微弱的怨煞之氣,雖被靈力掩蓋,卻逃不過他金丹期的靈識。
看來,這半年里,李修文并非只在宗門等著看他的笑話,怕是還去云彩嶺探查過,只是沒敢深入核心區域。
“一群跳梁小丑。”
他低聲嗤笑,隨即又換上那副虛弱模樣,拖著“沉重”的步伐走向執事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