靈舟在玄淵海行駛了七日,海面的顏色從蔚藍漸變為深邃的靛藍,陽光穿透海水,在船底投下斑駁的光影,偶爾能看到巨大的珊瑚群如同海底森林,五彩斑斕的魚群在其間穿梭。
“按照海圖所示,前面就是‘幻海迷霧’了。”凌若雪展開海圖,指尖點在一處被朱砂圈住的海域,“玄甲守護者說過,龍宮的真正入口就藏在迷霧深處,尋常修士進去只會迷失在幻境里。”
林峰望著前方漸漸升起的白霧,體內的祖龍真骨微微發燙,與迷霧深處的某種力量產生了清晰的共鳴。“這次不會再像上次那樣狼狽了。”他笑著取出九龍鼎碎片,鼎身金光流轉,“有它在,幻境傷不了我們。”
靈舟駛入迷霧的剎那,周圍的景象突然扭曲。原本平靜的海面化作翻滾的巖漿,船身仿佛被烈焰灼燒,傳來陣陣灼痛。凌若雪握緊長劍,卻發現指尖的靈力運轉如常——這幻境雖逼真,卻動搖不了修士的根基。
“是心魔幻境。”林峰運轉祖龍之力,金色光芒從眉心溢出,籠罩住整個靈舟,“它會放大你心中的恐懼,只要守住本心就能破。”
話音剛落,巖漿中突然伸出無數只焦黑的手,抓向船舷,那些手的主人竟是青陽城的百姓,個個面目猙獰:“林峰!你說過會保護我們的!”“為什么不早點回來?我們好苦啊!”
凌若雪臉色微變,那些面容里有她認識的街坊,有被救下的孩童,他們的哭喊如同針般刺著她的心。“這不是真的……”她咬緊牙關,長劍劃破掌心,劇痛讓她瞬間清醒,“林公子,別被它們騙了!”
林峰早已識破幻境,九龍鼎碎片在空中旋轉,金光所過之處,焦黑的手紛紛消散,巖漿化作清澈的海水。“這些幻境是龍宮的第一道防線,用來篩選有資格進入的人。”他看著迷霧中浮現的巨大石門,與上次見到的龍宮入口截然不同,“真正的入口在這里。”
石門上雕刻著比上次更繁復的龍紋,中央嵌著一個凹槽,形狀與九龍鼎碎片完美契合。林峰將鼎碎片嵌入凹槽,石門發出沉悶的轟鳴,緩緩向兩側打開,露出一條通往海底的水晶通道。
通道兩側的墻壁由巨大的夜明珠砌成,照亮了下方的龍宮全貌——白玉為階,珊瑚為柱,宮殿群在海水中靜默矗立,雖蒙著厚厚的塵埃,卻依舊能看出當年的輝煌。
“這里比上次見到的宮殿大太多了。”凌若雪驚嘆道,指尖拂過一根珊瑚柱,灰塵簌簌落下,露出底下晶瑩剔透的質地,“像是……龍宮的主殿。”
兩人沿著水晶通道走到宮殿前,殿門緊閉,門楣上刻著“祖龍圣殿”四個古字,筆鋒蒼勁,帶著睥睨天下的氣勢。林峰伸手推門,殿門卻紋絲不動,只在門上浮現出一行小字:“非龍族血脈,非守護之心,不得入內。”
“看來光有祖龍真骨還不夠。”凌若雪看著那行字,若有所思,“守護之心……是指守護蒼生的信念嗎?”
林峰沉默片刻,將手掌按在門上,運轉《玄心正宗》,將自己守護青陽城、封印隕星谷的記憶化作靈力,注入門中。祖龍真骨與九龍鼎同時亮起,殿門終于發出一聲輕響,緩緩開啟。
殿內的景象讓兩人震撼不已——正中央的高臺上,懸浮著一枚拳頭大小的晶石,晶石中包裹著一縷金色的霧氣,散發著與祖龍真骨同源的氣息;四周的墻壁上刻滿了壁畫,記錄著祖龍從誕生到隕落的全過程。
“那是……祖龍本源氣!”林峰眼中閃過狂喜,張老頭的手記里提過,這是祖龍血脈的源頭,能讓他的傳承徹底完整,“壁畫上畫的是……祖龍與魔頭的決戰!”
壁畫的最后幾幅,畫著祖龍用自身脊骨封印魔頭,將神魂碎片藏入龍宮,而魔頭臨死前留下詛咒,說會有后裔用“輪回之鑰”打破封印。畫的角落,一個模糊的人影正偷偷將一塊黑色的碎片藏進龍宮深處——那碎片的形狀,與輪回之鑰的描述一模一樣!
“原來輪回之鑰早就被藏在龍宮了!”凌若雪指著壁畫角落,“玄甲守護者說的‘祖龍最后的秘密’,就是這個!”
就在這時,殿外突然傳來沉重的腳步聲,伴隨著粗重的喘息。一個身披鱗甲、手持三叉戟的鮫人走進來,他的鱗片黯淡無光,身上布滿傷痕,看到林峰手中的九龍鼎,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清明:“你是……祖龍傳人?”
“前輩是?”林峰警惕地看著他。
“吾乃龍宮最后的守衛,敖廣。”鮫人聲音沙啞,“等了你三百年……終于……”他猛地咳出一口藍色的血,“魔淵教的人……也來了……他們想搶輪回之鑰……”
話音未落,殿外傳來桀桀怪笑:“老東西,還沒死透?倒是省了我們找入口的功夫。”
一群黑衣人簇擁著一個身披黑袍的老者走進來,老者臉上戴著青銅面具,手中握著一根鑲嵌著骷髏頭的法杖,周身散發著濃郁的死氣。“林峰,我們又見面了。”老者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,“把輪回之鑰交出來,老夫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。”
林峰將凌若雪護在身后,九龍鼎碎片懸浮在身前:“你是誰?魔淵教的教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