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城沒有走。
他就在我家門口,從白天等到黑夜,又從黑夜等到天明。
他以為用這種苦肉計,就能讓我父母心軟,就能讓我回心轉意。
可他忘了,人心一旦被傷透,就再也捂不熱了。
第二天下午,我正在院子里陪父親下棋,鄰居家的弟弟林城端著一盤剛切好的西瓜走了進來。
“何伯伯,何月姐,天熱,吃點西瓜解解暑。”
林城剛大學畢業(yè),是個活潑開朗的男孩,從小就跟在我身后叫我“何月姐”。
“哎呀,是小城啊,快坐快坐。”我媽熱情地招呼著。
我笑著接過西瓜,跟他聊起了幾句他最近找工作的事情。
就在這時謝城沖了進來。
他一夜未睡,雙眼布滿血絲,頭發(fā)凌亂。
“何月!”他沖到我面前,指著一臉錯愕的林城厲聲質(zhì)問,“他是誰?!你是不是早就變心了?所以才這么著急跟我離婚!”
看著他這副歇斯底里的模樣,我連最后一絲憐憫都消失殆盡。
我緩緩站起身,將林城護在身后,目光冰冷地看著他,一字一句,狠狠地回擊:
“謝城,你到現(xiàn)在,還在為自己的錯誤找借口。”
“我變心?”我嗤笑一聲,“在你徹夜不歸,和沈檸在車里纏綿的時候,我在等你回家。在你陪她過了一個又一個元旦節(jié)的時候,我在等你回家。在你為了她,把我一個人扔在醫(yī)院的時候,我還在等你……回頭。”
“可你呢?你回頭了嗎?”
我向前一步,逼視著他不斷后退的身影,語氣里是壓抑了五年的失望與冰冷。
“離婚協(xié)議,我已經(jīng)簽了字,從我離開那個家的那一刻起,你我之間就只剩下法律程序。謝城,我跟誰在一起,都與你,再無關系!”
謝城被我的話堵得啞口無言,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,仿佛從不認識我一般。
是啊,他習慣了我的包容與退讓,卻忘了,人心涼了,就再也暖不回來了。
他看著我,眼神空洞,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。
最終,他什么也沒說,只是踉蹌地轉過身失魂落魄地離開了。
看著他遠去的背影,我緊繃的身體才終于放松下來,一陣疲憊感席卷全身。
“何月姐……”身后的林城小聲地開口,眼帶擔憂。
我轉過身,臉上恢復了溫和,帶著一絲歉意:“小城,今天謝謝你了,也嚇到你了吧,麻煩你了。”
林城連忙擺手:“何月姐,你別這么說,能幫到你就好。謝城哥他……唉。”
我點了點頭,看著謝城的車消失在巷口,心中一片平靜。
從此以后,橋歸橋,路歸路。
我們,兩不相欠。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