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廢棄機床廠出來,林辰攥著蘇曉冉的手,一路沒敢松勁。晚風把路邊的梧桐葉吹得嘩嘩響,總讓他想起剛才廠房里的鋼管落地聲——“鬼手”沒露面,卻像根刺扎在心里,不踏實。
“先去老宅吧,”林辰突然停住腳,“奶奶留下的竹簡還沒看完,說不定里面有對付‘鬼手’的法子。而且老宅偏,比你家安全點。”
蘇曉冉點點頭,緊了緊手里的帆布包——里面裝著林辰從工廠帶出來的桃木片和朱砂,“我聽你的,就是……老宅那樓梯吱呀響,晚上怪滲人的,跟上次咱們去時一樣。”
兩人打車到老宅門口,青磚墻上的爬山虎又爬高了些,院門上的銅環銹跡斑斑。林辰掏出鑰匙開門,“咔嗒”一聲,門軸發出老態龍鐘的“吱呀”聲,跟蘇曉冉說的一模一樣。
進了屋,林辰先開了客廳的燈,暖黃的燈泡把房間照得亮堂堂的,驅散了大半陰森感。他從床底下拖出個舊木箱,里面除了之前看過的竹簡,還多了本藍布封皮的筆記,封面上寫著“醫家墓手記”,字跡是奶奶的。
“哎,這筆記之前咋沒看見?”蘇曉冉湊過來,手指輕輕碰了碰封面,“這布都磨毛了,得有些年頭了吧?”
林辰翻開筆記,紙頁泛黃發脆,上面的字跡卻很清晰:“漢醫墓,葬的是張仲景的弟子,墓中藏‘醫心錄’,配太極玉可解百毒……然盜墓者沾尸氣,玉觸之則暗,唯醫心者能激活。”
“尸氣?”蘇曉冉皺著眉,聲音壓低了些,“聽著跟恐怖片里似的,是不是就是‘鬼手’身上帶的那種?”
“差不多。”林辰指尖劃過筆記上的字,“奶奶說過,長期盜古墓的人,會沾到墓里的陰邪氣,叫‘尸氣’。這種氣會讓玉佩變暗,所以‘鬼手’搶了玉佩也沒用,得靠懂醫道、有‘醫心’的人才能激活——這就是他非要找我的原因。”
正說著,院門外突然傳來“咚咚”的敲門聲,還夾雜著粗啞的喊聲:“有人在家嗎?我是物業介紹來修水管的,樓下說你們家水管漏了。”
林辰心里一緊——這老宅早沒交物業費了,哪來的修水管師傅?他沖蘇曉冉使了個眼色,讓她躲到里屋,自己攥緊手腕上的玉佩,慢慢走到門口。
“師傅,我家沒報修啊。”林辰隔著門喊,耳朵貼在門板上聽外面的動靜。
“不可能啊,樓下王大爺說的,三單元二樓西戶,漏得挺厲害。”門外的人聲音頓了頓,突然拔高了些,“你開開門讓我看看,不然漏到樓下更麻煩!”
林辰手指摸到門后的木棍,慢慢拉開一條縫——門外的人穿著藍色工裝,戴著鴨舌帽,帽檐壓得很低,遮住了大半張臉,手里卻沒拿修水管的工具,反而攥著個黑乎乎的東西,像是短棍。
“你不是修水管的吧?”林辰猛地把門往外一推,木棍朝著對方胸口就砸過去。
那人反應極快,側身躲開,鴨舌帽掉在地上,露出一張陰鷙的臉——左眼角有一道刀疤,從眉骨劃到顴骨,眼神像毒蛇似的盯著林辰手腕上的玉佩:“小子,挺機靈,不愧是能激活玉佩的人。”
“你是‘鬼手’?”林辰攥緊木棍,后背繃得發緊——這人身上的氣息跟之前的古董商完全不一樣,冷得像冰,還帶著股說不出的腥氣,跟筆記里寫的“尸氣”一模一樣。
“算你有點見識。”鬼手冷笑一聲,從腰里掏出一把短刀,刀身泛著黑銹,“我那幾個廢物沒搶到玉佩,還被你送進了局子,今天我親自來,看你還有什么花招。”
里屋的蘇曉冉聽見動靜,急得喊:“林辰!小心點!”
“別出來!”林辰回頭喊了一聲,注意力一分散,鬼手的短刀就刺了過來。他趕緊往后退,后背撞到門框上,疼得齜牙咧嘴。
鬼手步步緊逼,短刀上的腥氣越來越濃:“你以為會點祝由術就了不起?我這把刀沾過古墓的尸氣,你的桃木片、朱砂都沒用!”
林辰掏出桃木片,蘸了點朱砂,對著鬼手就點過去:“天地玄宗,萬炁本根!”
可桃木片剛碰到鬼手的衣服,就像被燙到似的,“滋啦”一聲冒出點黑煙,林辰的手也麻了一下,桃木片“哐當”掉在地上。
“沒用的!”鬼手笑得更得意了,“尸氣克陽氣,你的祝由術在我面前就是花架子!”
蘇曉冉在里屋急得團團轉,突然看到桌上的筆記,翻到最后一頁,上面寫著:“玉遇尸氣暗,心定則明,念‘醫心咒’可聚氣。”她趕緊喊:“林辰!筆記最后一頁!念‘醫心咒’!”
林辰心里一亮,趕緊握緊手腕上的玉佩,閉上眼睛默念奶奶教過的“醫心咒”:“醫者仁心,承天之力,玉為媒介,驅邪避穢!”
念到第三遍時,玉佩突然發燙,一道柔和的白光從玉面散開來,像一層保護膜裹住林辰。之前身上的麻木感瞬間消失,連空氣里的腥氣都淡了些。
鬼手臉色一變:“不可能!你怎么能聚氣這么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