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益門診的玻璃門剛擦得透亮,就被晨露打濕了一層薄霧。林辰正低頭分揀曬干的合歡皮,手腕上的太極玉佩蹭過竹籃,發出細碎的碰撞聲——自從倩倩康復出院后,門診的名氣越傳越遠,連鄰市都有人專門趕過來求醫。
“林醫生,可算找到你了!”門口沖進一個氣喘吁吁的年輕人,二十七八歲的模樣,左臂僵硬地貼在身側,臉色蠟黃,“我叫小李,聽張大爺說你能治疑難雜癥,你快幫幫我!”
林辰趕緊放下藥材,扶他坐下:“別急,慢慢說。你這胳膊怎么了?”
“半年前出了車禍,”小李眼圈泛紅,聲音發顫,“手術后胳膊就麻得沒知覺,中西醫都看遍了,針灸、康復訓練做了無數,還是動不了。晚上失眠,一閉眼就想起車禍的畫面,我本來是彈吉他的,現在連琴弦都碰不了……”
他說著抬起僵硬的左臂,手指蜷縮著,連伸直都費勁:“醫生說我這是神經損傷加情志郁結,沒法治了。可我不甘心,我才二十八歲,不能就這么廢了!”
“別灰心,我幫你看看。”林辰指尖搭在他的脈搏上,玉佩輕輕貼在小李手腕,瞬間感受到一股滯澀的氣血——跟“醫心錄”里記載的“瘀阻經絡、情志內結”癥狀一模一樣。
他剛想開口,門診的門又被推開,王醫生陪著個白發老者走進來。老者穿一身藏青色中山裝,胸前別著“省中醫協會”的徽章,眼神銳利,掃過屋里的藥材和玉佩,眉頭瞬間皺緊。
“趙會長,這位就是林辰醫生。”王醫生介紹道,語氣帶著點小心翼翼。
趙會長沒理會林辰的招呼,徑直走到小李身邊,捏了捏他的胳膊,又翻看了病歷本,語氣嚴肅:“神經損傷合并創傷后應激障礙,這是西醫都棘手的病例。你用那些沒經過臨床驗證的古方,還有這所謂的‘玉佩療法’,不是耽誤患者嗎?”
林辰沒急著反駁,笑著問:“趙會長,您覺得這病該怎么治?”
“規范治療!”趙會長提高聲音,“營養神經的藥物不能停,康復訓練要專業指導,再配合抗焦慮藥——這些都是有循證依據的,不是靠你那套‘祝由術’‘古方’就能解決的。”
旁邊的小李聽了,眼神瞬間黯淡下去:“連省中醫協會的會長都這么說,我這病真的沒救了?”
“別這么說!”林辰按住他的手,“趙會長,我知道您講究科學依據,但‘醫心錄’里有專門針對‘外傷后瘀阻經絡’的記載,說‘瘀去則氣通,氣通則神寧’。我想試試用古方配合玉佩按摩,一周為限,如果沒效果,我隨您處置。”
“你這話可是說出口了!”趙會長冷笑一聲,“如果一周后他的胳膊沒好轉,你這公益門診就得關停,還得公開承認古方和祝由術是糟粕!”
王醫生趕緊打圓場:“趙會長,林醫生之前治好過厭食癥,您再給他一次機會……”
“不用求情!”林辰語氣堅定,“我用療效說話。”
送走兩人,小李還是一臉忐忑:“林醫生,我真的能好嗎?連趙會長都不看好……”
“放心,我心里有數。”林辰拿起紙筆,飛快寫下藥方,“‘醫心錄’里的‘通經活絡方’,加了桃仁、紅花活血化瘀,再配遠志、郁金疏肝安神。你每天煎一劑,早晚各喝一次。”
他又拿起玉佩,放在小李的胳膊上:“這玉佩能聚氣,我每天給你按摩曲池、肩井、合谷這幾個穴位,幫你疏通經絡。另外,你不是喜歡彈吉他嗎?我讓蘇曉冉給你帶把木吉他來,你試著用右手撥弦,就算左手動不了,也能慢慢找回感覺。”
小李眼睛亮了亮:“真的可以嗎?我以為這輩子都碰不了吉他了。”
“當然可以。”林辰笑著說,“情緒通了,氣血才會順。你彈吉他的時候,心里是放松的,這比任何藥物都管用。”
蘇曉冉送午飯過來時,正好聽見這話,立刻點頭:“我下午就去樂器行租把吉他,再給你帶本吉他譜,簡單的曲子,你肯定能學會。”
接下來的幾天,門診里多了斷斷續續的吉他聲。小李每天坐在角落,用右手撥弦,雖然左手不能按品位,卻越彈越投入,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多了起來。
林辰每天抽出一小時給他按摩,玉佩貼在穴位上,微微發燙,隨著他默念“醫心通經咒”,一股暖流順著經絡蔓延開來。小李總能感覺到胳膊上有麻癢的感覺,像是有小蟲子在爬——這是氣血開始流通的跡象。
第三天,小李突然喊:“林醫生!我左手手指能動了!”他僵硬的手指居然輕輕蜷縮了一下,雖然幅度不大,卻讓所有人都激動不已。
第五天,他能慢慢抬起左臂,雖然還不能伸直,但已經能碰到吉他的琴弦了。
第七天早上,趙會長和王醫生準時來到門診,剛進門就聽見一陣流暢的吉他聲——小李正用左右手配合,彈著一首簡單的《小星星》,雖然有些生澀,卻完整連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