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辰剛把中醫科的農閑健康計劃整理完,手機就響了。屏幕上“趙村長”三個字跳出來,接起時,能聽到電話那頭隱約的蟬鳴——山里春耕快收尾,田水剛漫過新插的秧苗,空氣里多了點初夏的暖。
“林醫生,插秧快完了,新問題又冒出來了!”趙村長的聲音少了之前的喘,卻帶著點操心,“老人們天天踩田水,腳泡得冰涼,晚上睡覺暖不熱;廟后的草藥苗長芽了,有蟲子啃葉子;還有康復器材,農閑想讓大家用,怕放久了有毛病。您看這周能來不?”
林辰心里盤算著,腳涼用舊棉襪改護腳套最方便,村里家家都有舊襪子;草藥防蟲用草木灰,燒柴就能得,不用花錢;器材檢修帶點小工具就行,教輪值員簡單維護。他應道:“我們周日就去,帶了舊棉襪、艾草,還有器材檢修的扳手。您先讓老人們回家用熱水泡腳,加點生姜,能緩腳涼;草藥苗先別撒藥,等我們來教用草木灰。”
掛了電話,林辰和蘇曉冉趕緊打包。林辰找街坊收了些舊棉襪——挑沒破太厲害的,剪剪就能用;蘇曉冉裝了袋曬干的艾草(塞進護腳套能保暖防腳氣),還打印了“護腳套制作與草藥防蟲圖解”;兩人還帶了瓶機油,器材的軸承可能需要潤滑,用著更順。
周日一早,天朗氣清,陽光曬在田里亮堂堂的。兩人背著舊棉襪、艾草、草木灰(從村里提前要的樣品)往青山村趕。大巴車駛進山區,路兩旁的秧苗已經立穩,綠油油的鋪在田里,村民們在田埂上補苗,偶爾能看到路邊曬著的舊棉襪,空氣里飄著艾草的淡香,暖意在風里晃。
快到村口時,就看見趙村長站在草藥地邊。他手里捏著片有蟲眼的草藥葉,褲腳還沾著田泥,看到大巴車,趕緊把葉子揣進兜里,迎上來。
“林醫生、蘇醫生,可把你們盼來了!”趙村長指著草藥地,“你看這苗,剛冒兩片葉就被蟲咬了,俺們不敢亂撒藥,怕傷苗;老人們昨晚還說,腳涼得睡不著,就等護腳套了。”
跟著趙村長往村里走,路上遇到不少村民。有的手里拿著補苗的秧苗,有的坐在門檻上曬棉襪,看到林辰兩人,都笑著打招呼,說“等會兒去神農廟學手藝”,手里的秧苗還帶著田水。
到了神農廟,廟里的火塘沒燒旺,只留了點余溫。幾位老人坐在石凳上,手里搓著腳,看到林辰進來,都慢慢站起來。趙村長趕緊搬來木盆,倒了盆溫水:“先泡泡腳,再學做護腳套,舒服。”
“大家先泡腳暖腳,咱們先做護腳套。”林辰把舊棉襪、艾草放在石桌上,“舊棉襪從腳踝處剪短,襪底縫兩層,腳后跟破的地方補塊布,里面塞把艾草,套在腳上再穿鞋,又暖又防磨,踩田水也不涼。”
蘇曉冉拿起剪刀,示范著剪棉襪:“剪的時候別太短,到腳踝上面兩指就行,不然護不住腳脖子。”村民們圍過來,有的拿著自家的舊棉襪,有的找針線,大媽們手快,很快就剪好一只,塞進艾草試了試。
“真暖!”一位大媽套在腳上,笑著說,“比穿兩雙襪子還舒服,艾草味還能防腳氣,俺家那口子天天踩田水,正用得上。”
林辰蹲下來,幫大媽調整襪口松緊:“別縫太緊,不然勒得慌;也別太松,踩水時容易掉。晚上回家把艾草倒出來曬曬,還能接著用。”
護腳套做了大半,趙村長催著去草藥地:“再晚蟲子該啃新葉了,俺們把草木灰都運過去了,就等您教咋撒。”
一行人往草藥地走,路上孩子們跟在后面,手里提著小竹籃,裝著要撒的草木灰。到了地邊,林辰拿起一把草木灰,對大家說:“草木灰要撒在苗根周圍,離根兩指遠,別撒在葉子上,會燒葉。蟲子怕堿性,草木灰正好能防,還能當肥料,一舉兩得。”
趙村長帶頭撒,村民們跟著學,孩子們也蹲下來,小手抓著草木灰,輕輕撒在苗根旁,偶爾撒到葉子上,趕緊用手拂掉,惹得大家笑。一位大爺撒完,看著苗說:“這法子好,不用花錢買農藥,還環保,以后俺們燒柴就把灰留著。”
解決完草藥防蟲的事,林辰跟著趙村長去檢查康復器材。器材放在廟后的棚子里,輪值員已經把器材搬到曬場上,擦得干干凈凈。林辰拿出扳手,逐個檢查螺絲:“軸承處要滴點機油,轉著才順;金屬件再補刷點桐油,防生銹。你們平時用的時候,要是聽見異響,就別用了,給我打電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