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奶奶家還真在社區北邊,門口的老槐樹下,放著個舊茶壺,壺里的水冒著細白的熱氣,剛沏沒多久。張奶奶坐在小馬扎上,穿件棗紅色的棉襖,看著挺精神,就是嘴唇上裂了幾道小口子,有的還滲著點血。她手里攥著個保溫杯,時不時喝一口水,好像總也喝不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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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見他們來,張奶奶趕緊想站起來打招呼,可起身太急,忍不住咳嗽了兩聲。“你們是……社區來的孩子吧?快坐,快坐,屋里暖和,外面風大。”
“奶奶您好,我們是來幫您看口干的。”林辰走上前,聲音放得很輕,怕嚇著老人——老人看著身子不算硬朗。
張奶奶點點頭,臉上露出笑,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。“麻煩你們了,這么冷的天還跑過來。我這嘴啊,真是熬人,喝多少水都不管用。嘴唇裂得疼,夜里醒了好幾次,就想喝水,覺都睡不好,白天也沒精神。”
屋里比外面暖和多了,靠墻放著個舊木柜,漆都有點掉了,不過擦得挺干凈。柜上擺著個潤唇膏,蓋子沒擰緊——我想著,大概是涂了也不管用,所以沒心思蓋嚴,就那么敞著。
張奶奶把他們讓到沙發上,還特意把桌上的空茶杯倒滿水,遞過去:“快喝水,別客氣。我這屋小,東西也多,你們別嫌棄。我嗓門有點啞,說話可能聽不清,你們要是沒聽見,就再問我一遍。”
蘇曉冉趕緊遞過自己的蜂蜜柚子水,說:“奶奶您別忙,我們自己來就行。對了,您口干的時候,是不是還覺得舌頭干得發苦啊?”她特意把聲音放柔了點,怕刺激到張奶奶的喉嚨。
張奶奶點點頭,嘆了口氣:“可不是嘛!上次我孫子來看我,心疼我,給我買了箱橘子。我吃一個橘子,就得喝半杯水,還是覺得干得慌。醫生說我是干燥綜合征,開了藥,吃了也不管用。現在連蘋果都得刮成泥吃,不然咽不下去,刮成泥也得就著水。”
林辰讓張奶奶坐在椅子上,椅子上墊了個棉墊,挺軟和,坐著不硌。他伸出手,輕輕搭在張奶奶的手腕上,跟把脈似的。指尖剛碰到脈搏,就覺得脈搏又細又快,像沒力氣的弦,輕輕一碰就晃。他又湊過去看了看張奶奶的舌頭,舌尖有點發紅,舌苔很薄,幾乎看不見。
“奶奶,您這是陰虛津少,津液不夠潤喉嚨才會這么干。”林辰輕聲說,“我先給您按兩個穴位,能緩解點干,讓您舒服點。一會兒再煮麥冬水喝,喝了就能滋津液,口干能好點。”
張奶奶點點頭,慢慢靠在椅背上,閉上眼睛歇了歇。“麻煩你了小伙子,我這老毛病折騰好長時間了,也不想再去醫院折騰——排隊就排半天,太累。能讓嘴不那么干,我就知足了。”
林辰先按張奶奶脖子上的廉泉穴,就在下巴下方那個凹陷處。按的時候用了點柔勁,沒敢太用力,還特意盯著張奶奶的臉,看她有沒有不舒服。“奶奶,有點酸脹您忍一下,這是正常的,按幾分鐘口干就能輕點了。要是太疼,您就跟我說。”
蘇曉冉在旁邊看著,手里的小本子記個不停,筆尖唰唰響。“廉泉穴,喉結上方凹陷處,治口干、舌燥。”她寫字的時候,還不忘時不時給張奶奶遞水,怕她中途又覺得干得難受——剛才張奶奶說,喝水都不管用,可遞過去總比不遞強。
胖子湊過來,也想試試按穴位,覺得挺新鮮。可剛伸手,就被林辰攔住了。“你別瞎按,這穴位離喉嚨近,按重了容易嗆著奶奶。你去把奶奶桌上的潤唇膏蓋好,一會兒煮麥冬水還要用桌子,別占地方——不然壺都沒處放。”
胖子點點頭,趕緊走過去把潤唇膏擰緊,放回木柜上。他還不忘從鐵皮盒里拿了塊梨膏糖,遞給張奶奶:“奶奶您含塊糖,潤潤喉,按完穴位就更舒服了。這糖不甜,我媽沒放太多糖。”
林辰按完廉泉穴,又按了張奶奶腳背上的太溪穴——在腳踝內側,他說這個穴是治陰虛的要穴,按對了特別管用。按了大概十分鐘,張奶奶突然舔了舔嘴唇,聲音很小地說:“小伙子,我好像覺得舌頭不那么干了,嘴里有點津液了!以前總覺得嘴里跟砂紙似的,現在好多了。”
林辰知道,這時候用祝由術輔助正好,能讓效果更好。他閉上眼睛,回憶老醫書里治口干的咒語,在心里默念:“津液生,口干消,陰虛補,喉舌潤。”念了幾遍,他手指輕輕按在張奶奶的廉泉穴上,沒敢動。沒一會兒,他脖子上的玉佩就熱起來了,像揣了個小暖爐,溫溫的不燙。一股溫和的暖流順著他的指尖,慢慢滲進張奶奶的喉嚨里。
張奶奶輕輕嘆了口氣,聲音軟下來,帶著點放松:“暖……從喉嚨暖到肚子里,好像有股熱流在慢慢走。現在嘴里的津液多了,不那么干了,嘴唇也不疼了,真舒服——好久沒這么舒服過了。”
林辰慢慢收回手,玉佩的溫度也漸漸降了,恢復了平時的涼勁兒。他幫張奶奶理了理衣領,把棉襖的領子往上提了提,怕著涼:“您先歇會兒,別亂動,我去煮麥冬水。喝完嘴里能更潤點,口干能好得更徹底,說不定晚上能睡個安穩覺。”
這時候,蘇曉冉已經把搪瓷壺放在煤爐上了,倒了溫水,水量正好沒過藥材——她昨天特意查了,說這樣煮藥效最好。胖子過來幫忙,把泡好的麥冬和玉竹小心地放進壺里,生怕撒出來浪費了——這些藥材都是蘇曉冉挑了半天的好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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鍋里的水很快就冒起小泡,咕嘟咕嘟的,麥冬的淡香混著玉竹的清甜飄出來,聞著挺舒服,不像別的藥那么沖。張奶奶坐在旁邊,忍不住又吸了吸鼻子,說:“這味兒真好聞,比我以前喝的藥香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