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六上午的宿舍樓下,陽光把自行車棚的影子拉得很長,宿管王阿姨正扶著欄桿慢慢起身,右腿不敢用力,每走一步都得先踮著腳尖,手緊緊攥著欄桿,眉頭皺得像擰在一起的布。
“王阿姨,您膝蓋不舒服?”林辰背著帆布包走過來,包里裝著張教授借的《脾胃論》和剛買的藥材,看到這一幕趕緊加快腳步,伸手想扶她。
王阿姨擺了擺手,慢慢坐在旁邊的石凳上,揉著膝蓋嘆氣:“這膝蓋疼了快半個月,每天爬樓查寢,晚上躺床上都不敢翻身。昨天幫學(xué)生搬行李,剛蹲下去就疼得站不起來,貼了止痛膏也沒用,反而悶得皮膚發(fā)紅,只能墊個棉墊硬扛著——這宿舍離了人不行,學(xué)生們有事還得找我。”
蘇曉冉拎著布包跟過來,聽到這話趕緊打開:“王阿姨,我們昨天聽食堂劉阿姨說您膝蓋疼,特意帶了牛膝、杜仲和桑寄生,林辰說這幾味藥能補肝腎、強筋骨,正好治您的膝痛?!?/p>
胖子手里攥著袋核桃跑過來,喘著氣:“王阿姨,我媽之前膝蓋疼,就是用杜仲煮水熱敷好的,比去醫(yī)院扎針舒服多了!您要是不嫌棄,我?guī)湍笏??這次保證不煮糊,上次煮桑芎水的教訓(xùn)我記著呢!”
王阿姨看著布包里的藥材,眼眶有點熱:“謝謝你們啊,這怎么好意思呢?我本來想周末去社區(qū)醫(yī)院看看,可這宿舍樓的鑰匙就我這兒有,走不開——前兒個還有學(xué)生忘帶鑰匙,我只能一瘸一拐地去開門?!?/p>
林辰蹲下來,輕輕掀開王阿姨的褲腿,膝蓋外側(cè)有點腫,按到膝蓋下方的凹陷處時,王阿姨疼得縮了縮腿:“就是這兒,一按像有根針在扎,走路都得往左邊歪,生怕壓著右腿。”
他又搭了搭王阿姨的脈搏,脈象沉遲。“王阿姨,您這是久站久爬,肝腎有點虛,”林辰收回手,語氣很穩(wěn),“孫思邈在《千金方》里說‘膝者,筋之府也,久勞則筋弱,弱則痛不能行’,您每天爬樓查寢,膝蓋總受力,加上年紀大了肝腎不足,筋脈沒了滋養(yǎng),才會又酸又痛。用牛膝通筋脈、杜仲補肝腎、桑寄生強筋骨,煮水熱敷,再按按血海和陽陵泉穴,很快就能緩過來?!?/p>
蘇曉冉把藥材倒在石桌上,牛膝莖稈粗壯,杜仲片上能看到細密的白絲,桑寄生帶著淡淡的草木香:“牛膝要煮二十分鐘,杜仲和桑寄生煮十五分鐘就行,煮好后用毛巾蘸著敷,溫度別太高,免得燙著皮膚?!?/p>
胖子自告奮勇拎起藥材:“煮藥的事交給我!宿舍樓下的值班室有小電鍋,我現(xiàn)在就去,保證煮得剛剛好!”他剛走兩步又回頭,撓著頭問,“對了,火開多大???上次煮山藥水開太大,把杜仲煮爛了?!?/p>
蘇曉冉笑著擺手:“小火!煮到水冒小泡就行,每隔五分鐘攪一下,別讓藥材粘鍋底?!?/p>
林辰留在石凳旁,幫王阿姨按穴位。先按血海穴,在膝蓋內(nèi)側(cè),用拇指輕輕打圈:“王阿姨,有點酸脹忍一下,這穴能活血,是治膝痛的關(guān)鍵。”
王阿姨閉著眼“嗯”了一聲,手指慢慢松開欄桿:“酸完真松快,剛才緊繃的地方,好像有股氣在慢慢轉(zhuǎn)。”
“再按陽陵泉,”林辰的手指移到膝蓋外側(cè),“這穴能疏解筋脈的僵硬,您平時爬樓累了,按一分鐘就能緩過來?!?/p>
正按到一半,趙天宇背著運動包走過來,里面裝著籃球,看到這邊的場景,腳步頓了頓。他沒像之前那樣繞開,反而走到旁邊的自行車旁,假裝整理車鏈,目光卻時不時往石桌這邊掃——手里還攥著上次那個小本子,指尖在封面上輕輕劃著。
胖子端著煮好的藥汁跑回來,電鍋里的熱氣裹著藥材的清香飄散開:“王阿姨,藥水煮好了!我攪了好幾回,沒粘鍋底,您嘗嘗溫度?”
蘇曉冉拿過干凈的毛巾,蘸了藥汁擰到半干,遞給林辰。林辰把毛巾輕輕敷在王阿姨的膝蓋上,王阿姨舒服地嘆了口氣:“暖乎乎的,熱氣順著膝蓋往小腿竄,剛才疼得發(fā)木的地方,好像活過來了。”
林辰閉上眼睛,默默念起祝由術(shù)里治膝痛的咒語:“筋脈通,肝腎補,膝不疼,行步舒。”念到第三遍時,脖子上的太極玉佩悄悄熱起來,一股溫和的暖流順著指尖滲進毛巾,融進王阿姨的膝蓋。
王阿姨突然“呀”了一聲,慢慢抬起右腿:“能伸直了!剛才彎著都疼,現(xiàn)在居然能隨便動了!”
她試著在地上走了兩步,還輕輕蹲了蹲,臉上滿是驚喜:“太神奇了!比貼膏藥管用多了,現(xiàn)在爬樓都有勁兒了!”
趙天宇放下手里的車鏈,走過來兩步,猶豫了一下開口:“林辰,你用的杜仲,是不是只能治膝蓋疼?我爺爺最近總說腰腿疼,吃了不少藥也沒好?!?/p>
林辰抬頭看他,心里有點意外,卻還是認真回答:“杜仲能補肝腎,除了膝痛,還能治腰痛,搭配桑寄生用效果更好?!肚Ы鸱健防镎f‘杜仲補腰脊,桑寄生益筋骨’,您爺爺要是腰腿疼,可以用這兩味藥煮水喝,也能煮水熱敷,記得別煮太久,不然藥性會散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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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天宇趕緊掏出小本子,筆尖飛快地寫著,連籃球從包里滑出來都沒注意:“那劑量呢?比如一次放多少杜仲?”
“王阿姨是膝蓋疼,一次放五克杜仲,您爺爺要是腰腿疼,可以加兩克,”林辰指著石桌上的藥材,“您看,杜仲片上有白絲,白絲越多藥效越好,買的時候可以留意下?!?/p>
趙天宇點點頭,把小本子揣進兜里,彎腰撿起籃球,臉上少了之前的生硬:“謝謝,我周末回家給爺爺試試,要是管用,我再跟你說?!闭f完,他沒馬上走,反而站在旁邊看王阿姨活動膝蓋,眼神里多了些認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