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攥著那張皺巴巴的通知單,指腹都被紙邊磨得發疼。
油墨印的“全國青年樂隊大賽晉級通知”幾個字,在路燈下泛著冷白的光,可我手心卻全是汗。說真的,我等這一天等了三年,從第一次抱著吉他在地下室排練,到現在能站上更大的舞臺,我以為我會跳起來尖叫,會立刻給阿哲他們打視頻報喜——可我現在就杵在小區樓下,風刮得臉生疼,卻連按亮手機屏幕的力氣都沒有。
因為通知單背面,印著集訓時間:下個月一號,為期兩個月,地點在千里之外的深圳。
而我媽上周剛做完膝蓋手術,現在還躺在床上需要人照顧。
我想起三個月前,我跟我媽說要報名參賽時,她坐在沙發上織毛衣,抬頭看了我一眼,沒反對,只是說“注意身體,別太累”。那時候她膝蓋已經開始疼了,卻一直瞞著我,直到上周疼得站不起來,才被我爸硬拉去醫院。
醫生說手術很成功,但術后恢復期至少要三個月,必須有人貼身照顧。我爸開出租車,早出晚歸根本顧不上,家里雇的護工阿姨雖然細心,但我媽那人,性子犟,總覺得麻煩別人,有什么不舒服也憋著不說。
我掏出手機,手指在“媽媽”的聯系人上懸了十分鐘。
按下去的瞬間,電話幾乎是秒接。“小遠?這么晚還沒睡?是不是又在排練?”我媽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,還有點小心翼翼的試探。
我鼻子一酸,原本想說的“媽我晉級了”,到了嘴邊變成了“媽,你膝蓋疼不疼?護工阿姨照顧得怎么樣?”
“挺好挺好,不疼了,阿姨照顧得可周到了,你別擔心。”她頓了頓,又問,“是不是有什么事?你聲音不對啊。”
我咬了咬嘴唇,把通知單揉得更緊了,“媽,我……我晉級全國賽了,下個月要去深圳集訓。”
電話那頭沉默了。
我能聽到她輕輕的呼吸聲,還有電視里模糊的戲曲聲——那是她最喜歡看的越劇,以前只要她一打開,我就嫌吵,現在卻覺得這聲音格外讓人難受。
“深圳啊……”她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,聲音低了點,“挺好的,這是好事啊,你不是一直想參加這個比賽嗎?”
“可是媽,你還需要人照顧……”
“傻孩子,我這有阿姨呢,還有你爸,實在不行還有你小姨,你放心去就行。”她的語氣很輕松,可我知道,她是怕我為難。我仿佛能看到她坐在床上,膝蓋上蓋著薄被,強裝沒事的樣子。
掛了電話,我在樓下站了很久,風把頭發吹得亂七八糟,腦子里像塞了一團亂麻。
第二天中午,我約了阿哲在我們常去的那家面館。他是我們樂隊的貝斯手,也是我最好的哥們。
我把通知單拍在桌子上,他眼睛一亮,拍著桌子喊“我就知道我們能行!”,可看到我皺著眉的樣子,他的笑容僵住了,“怎么了?不對勁啊你,晉級了還愁眉苦臉的?”
我把我媽的情況跟他說了,他扒拉面條的手停了下來,沉默了半天,“那……要不你跟主辦方說說,能不能晚去幾天?或者遠程集訓?”
“我問過了,主辦方說集訓是封閉式的,必須按時報到,而且每天都有排練和考核,根本沒法請假。”我喝了口面湯,有點燙,卻沒嘗出味道,“阿哲,你說我該怎么辦?一邊是我拼了三年的夢想,一邊是我媽……我要是走了,她一個人在家,我實在放心不下。”
阿哲放下筷子,看著我說:“小遠,我知道你孝順,可你想想,你媽為什么一直支持你搞音樂?她不是不懂,她是希望你能做自己喜歡的事。你現在放棄了,不僅對不起自己,也對不起她的支持啊。”
他頓了頓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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