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教授去青山村的那天,天剛亮就飄起了小雨。林辰提前到村口等,遠遠看見李教授的車停在田埂邊,后座堆著《基層草藥種植手冊》和幾包草藥種子——是特意帶來的薄荷和紫蘇種,說“多試幾種,總有適合不同村的”。
“林醫生,路上聽趙村長說,鄰村的艾草剛冒芽就有問題了。”李教授剛下車,就從包里掏出個筆記本,“有村反映,幼苗長得參差不齊,還有的葉子發黃,你之前在青山村遇到過這情況嗎?”
林辰摸了摸胸口的玉佩,暖意輕輕貼著掌心——忽然想起去年青山村種枇杷苗時,趙村長用腐熟的紅薯藤當肥料。“可能是底肥不夠,青山村種艾草時,在土里混了腐熟的菜葉,長得就齊。咱們一會兒開交流會,讓趙村長給大家講講底肥的做法。”
兩人往神農廟走,遠遠就聽見廟里的熱鬧聲。鄰村的李書記、還有周邊三個村的村干部,都帶著“健康助手”來了,小石頭正蹲在地上,給大家看他的草藥日志,里面夾著曬干的艾草葉標本:“這個是曬了三天的,葉色綠,沒霉點;這個是曬了兩天的,有點發暗,煮水味道也淡。”
廟中央擺了張長桌,上面放著各村帶來的草藥——有鄰村剛采的嫩艾草,有遠山村里挖的蒲公英,還有個村帶來了曬干的薄荷,葉子邊緣有點卷。“俺們村的薄荷曬完總卷邊,存了半個月就有股霉味。”那個村的健康助手是個中年婦女,手里攥著薄荷,語氣里透著急。
李教授走過去,拿起薄荷聞了聞,又摸了摸葉子:“是曬干時沒翻面,潮氣悶在里面了。青山村曬草藥用竹篩,通風好,還會半天翻一次,你們試試?要是怕下雨,還能在篩子下面墊層草木灰,吸潮氣。”
“草木灰!”趙村長突然拍了下手,“俺們村護枇杷樹時就用草木灰,沒想到還能護草藥!俺這就去拿點來,教大家怎么墊。”
說著就往院角的柴房走,小石頭也跟著跑過去:“村長爺爺,俺幫你篩灰!細點的草木灰吸潮才管用,粗的不行。”
兩人很快端來篩好的細草木灰,趙村長蹲在竹篩旁示范:“先鋪一層灰,再放草藥,葉子別疊太厚,這樣曬出來又干又綠,存多久都不霉。”
鄰村的李書記湊過來學,邊看邊記:“俺們村曬場大,回去就編竹篩,再攢草木灰,今年的艾草肯定能存好。”
這邊忙著教曬草藥,那邊趙天宇抱著平板電腦走了進來,屏幕上是剛搭建好的“跨村互助群”:“林醫生,我把四個村的健康助手都拉進群了,現在測試下遠程答疑功能——讓小石頭試著幫遠山村里的健康助手解答問題?”
遠山村里的健康助手是個小伙子,他舉著手機問:“小石頭哥,俺村有個老人,喝了薄荷茶總拉肚子,是用量多了嗎?”
小石頭湊到趙天宇的平板前,認真想了想:“俺村王奶奶剛開始喝也拉,后來林醫生說,薄荷性涼,老人脾胃弱,得配點生姜片一起煮,你試試放半片姜,煮五分鐘,別煮太久。”
小伙子趕緊記下來,沒過多久就發來消息:“剛煮了茶,老人喝了沒拉肚子!謝謝小石頭哥!”
群里瞬間熱鬧起來,各村健康助手開始互相問問題——有的問“艾草泡腳加多少水”,有的問“小孩能喝酸棗仁茶嗎”,小石頭和趙村長忙著回復,林辰則在旁邊補充,李教授偶爾插句話,把專業知識化成通俗的說法。
“有個更要緊的事。”李書記突然開口,“再過一個月,艾草就能采收了,俺們村沒人懂怎么剪,怕剪錯了明年不長。”
林辰想起去年青山村剪枇杷枝的經驗,胸口的玉佩輕輕發熱——像是在提醒他,基層的經驗能互相借鑒。“剪艾草跟剪枇杷枝差不多,別剪太狠,留十厘米的桿,這樣明年還能發新枝。趙村長,你去年剪枇杷枝的法子,給大家講講?”
趙村長笑著點頭,拿起根艾草枝比劃:“就像這樣,離地面十厘米,斜著剪,別平剪,平剪容易積水爛桿。俺們剪枇杷枝時就這么干,今年新枝長得可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