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二下午的圖書館三樓,陽光透過百葉窗灑在桌面上,在泛黃的線裝書上投下細碎的光影。林辰和蘇曉冉頭挨著頭,湊在桌前看那本《本草衍義》,蘇曉冉手里攥著本新華字典,指腹還沾著點墨漬——剛才查“藁本”兩個字時,不小心蹭到了字典封面。
“這個‘祝由術’的記載好簡略啊,”蘇曉冉指著書頁上的幾行小字,“只寫了‘以咒驅疾,需合草木之氣’,連具體的咒語都沒記全。你上次幫張奶奶治膝蓋時,念的是不是類似的?”
林辰的指尖輕輕劃過書頁,腦海里突然閃過孫思邈的畫面——終南山的茅屋里,孫思邈對著位頭痛的老農,右手按在他的太陽穴,左手握著株薄荷,輕聲念著:“清氣升,濁氣降,頭痛止,神思爽。”畫面里,薄荷的香氣飄在空氣里,老農的眉頭慢慢舒展開。
“我也不太清楚,”林辰收回思緒,含糊道,“可能是不同的病癥,咒語也不一樣吧。”
話音剛落,就聽到身后傳來輕輕的咳嗽聲。回頭一看,是圖書館的李阿姨,她正扶著書架,左手揉著右肩,臉上帶著點不好意思:“小林、小蘇,你們忙著呢?我這肩膀疼了兩天,整理書架時抬胳膊都費勁,剛才聽樓下同學說你們會治這毛病,就想著來問問……”
林辰趕緊站起來:“李阿姨,您先坐。是不是整理頂層書架時,抬胳膊太久了?”
李阿姨坐在旁邊的椅子上,點了點頭:“可不是嘛,昨天把舊期刊往頂層搬,舉著箱子挪了半鐘頭,晚上睡覺翻身都疼,貼了膏藥也沒見好。本來想周末去醫院,可圖書館這段時間缺人,只能先扛著。”
蘇曉冉立刻想起布包里的藥材:“我早上帶了羌活和葛根,上次幫周阿姨治肩膀就用的這個,正好能用上!”她從布包里掏出紗布包,羌活帶著辛香,葛根片泛著淺白,“之前林辰說,羌活散肩頸的寒氣,葛根通經絡,煮水敷著正好。”
圖書館的茶水間有個小電煮鍋,平時用來燒開水。林辰拿著藥材過去,剛接好水,就看到趙天宇從外面走進來。他手里抱著本《現代臨床醫學》,看到林辰手里的藥材,腳步頓了頓,嘴角勾起抹冷笑。
“又在搞這些‘土方子’?”趙天宇走過來,眼神掃過鍋里的藥材,“羌活和葛根治肩痛?我記得現代醫學里,肩痛得做核磁共振,看是不是肌腱損傷,靠煮草藥能管用?”
林辰沒抬頭,專注地調著火候:“《千金方》里記載,‘肩痛凝者,以羌活三錢、葛根五錢煮水,熱敷即舒’,李阿姨是勞損引起的疼痛,不是器質性損傷,這方子正好對癥。趙同學要是感興趣,可以翻《千金方?痹癥篇》看看。”
趙天宇的臉有點掛不住,他根本沒讀過《千金方》,只能硬撐著:“古籍里的東西能信?說不定是巧合。”
“是不是巧合,等會兒就知道了。”林辰把鍋蓋蓋上,轉身往閱覽室走。趙天宇站在原地,看著鍋里慢慢冒起的熱氣,攥著書的手指又緊了緊——他總覺得林辰是在故意讓他難堪,可又找不出反駁的理由。
回到閱覽室時,蘇曉冉正幫李阿姨按揉肩膀。李阿姨閉著眼,輕聲說:“按著力道正好,剛才還僵得像塊石頭,現在松快多了。”
沒等多久,林辰就端著煮好的藥汁回來,用棉布蘸了藥汁,擰到半干敷在李阿姨的肩上。溫熱的藥汁裹著羌活的辛香,李阿姨舒服地嘆了口氣:“暖乎乎的,熱氣往骨頭里鉆,疼得地方好像不那么扎了。”
林辰知道該用祝由術輔助,他閉上眼睛,默念咒語:“肩絡通,寒氣散,筋骨舒,抬臂安。”念到第三遍,脖子上的太極玉佩悄悄熱起來,一股暖流順著指尖滲進棉布。
“呀,能抬起來了!”李阿姨突然驚喜地說,慢慢把胳膊舉過頭頂,“剛才舉到一半就疼得不行,現在能隨便動了!太謝謝你們了,比貼膏藥管用多了!”
趙天宇正好從茶水間走出來,看到這一幕,臉色更沉了,沒說話就匆匆離開。蘇曉冉看著他的背影,笑著戳了戳林辰的胳膊:“你看他那樣,肯定又不服氣了。下次他再挑刺,你還得用《千金方》堵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