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三下午的課剛結束,林辰就背著帆布包往宿管處走。包里裝著上次幫王芳整理的養胃筆記,還有半袋沒用完的艾葉——蘇曉冉說宿管劉阿姨最近總說冷,正好用得上。
剛走到宿管處門口,就聽見里面傳來“阿嚏”一聲。推開門,看見劉阿姨正搓著雙手,面前的暖氣片摸著都有點涼。她穿著件厚棉襖,脖子上還圍著圍巾,卻還是時不時往手里哈氣。
“劉阿姨,您又感冒了?”林辰走過去,順手把帆布包放在桌上。
劉阿姨抬頭笑了笑,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:“不是感冒,就是冬天總這樣。手腳冰得像揣了塊冰疙瘩,夜里被窩暖半天都熱不起來。昨天幫學生搬行李,累得頭暈,到現在還覺得腦袋沉?!?/p>
正說著,蘇曉冉抱著個布包走進來,里面是生姜和桂圓:“我聽林辰說您怕冷,特意從家里帶了生姜,藥店師傅說老生姜驅寒效果好。還有桂圓,《本草綱目》里說能‘補心脾,益氣血’,配著生姜煮水正好。”
劉阿姨趕緊站起來,想給他們倒熱水,剛走兩步就晃了晃。林辰趕緊扶住她:“阿姨您坐著,我們自己來。您這頭暈是不是還伴著身上沒勁兒?”
劉阿姨點點頭,坐回椅子上:“可不是嘛!上次去菜市場買個菜,走幾步就得歇會兒,比年輕時差遠了。醫生說我是‘血液循環不好’,讓我多運動,可我這腿沉得很,走兩步就累。”
林辰讓劉阿姨伸出手,指尖碰上去冰涼。他又搭了搭阿姨的手腕,脈搏又細又弱,像凍住的弦。
“阿姨,您這是腎陽虛、氣血不足,”林辰聲音放得很柔,“《黃帝內經》里說‘腎主溫煦’,腎陽不夠就沒發暖身子;氣血走得慢,手腳自然冰。用生姜、艾葉煮水泡腳,再按幾個穴位,很快就能暖過來。”
“真能管用?”劉阿姨有點疑惑,“我去年冬天也泡過腳,用的熱水,泡完也就暖一會兒?!?/p>
“得加藥材才管用,”蘇曉冉把布包里的生姜拿出來,切成薄片,“生姜能散寒,艾葉能溫經,再加點桂圓補氣血。孫思邈以前遇到冬天怕冷的老人,就用這方子,泡完都說舒服。”
林辰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段畫面——孫思邈蹲在終南山的雪地里,給一位老奶奶煮姜艾水。老奶奶泡完腳,笑著說“腳暖了,心里也亮堂了”。畫面很快消失,林辰回過神,對劉阿姨說:“您放心,泡完腳再按按穴位,保準您夜里被窩能暖透。”
正說著,胖子拎著個保溫桶跑進來,額頭上還帶著汗:“劉阿姨!我媽早上煮的紅糖姜茶,我特意給您帶了一桶!喝著暖身子,比熱水管用多了。”
劉阿姨接過保溫桶,打開蓋就聞到股甜香:“你們這孩子,還總想著我。上次我孫子來,你們還幫著帶零食,真是太麻煩你們了。”
“不麻煩,您平時幫我們看行李、收快遞,我們這點小事算什么?!碧K曉冉笑著把生姜、艾葉放進鍋里,加了兩碗水,放在宿管處的小電爐上。
很快,鍋里的水就冒起小泡,生姜的辛辣混著艾葉的清香,飄滿了屋子。劉阿姨吸了吸鼻子:“這味兒聞著就暖和,比我家煮的姜茶香多了。”
林辰找了個塑料盆,倒了點溫水,等姜艾水煮好。他讓劉阿姨把腳放進去,剛碰到水,劉阿姨就“呀”了一聲:“有點燙,但燙得舒服,腳底板都熱起來了?!?/p>
“慢慢泡,泡到膝蓋以下就行,”林辰蹲下來,幫劉阿姨按揉涌泉穴,在腳底凹陷處,“這個穴位能溫補腎陽,按的時候有點酸脹,忍一下就好?!?/p>
劉阿姨點點頭,閉著眼享受:“確實有點酸,按完覺得腳底板發暖,不像剛才那么冰了?!?/p>
蘇曉冉在旁邊幫著加溫水,避免水涼:“上次幫王阿姨煮艾葉水,胖子差點把水熬干,這次我可得盯著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