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三下午的圖書館三樓,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在長桌上,攤開的義診記錄表還帶著淡淡的墨水香。林辰正低頭整理著數據,蘇曉冉坐在對面,手里攥著支熒光筆,時不時在記錄冊上畫圈——遇到標注“后續需跟進”的病例,就重點做個記號。
“你看這個,計算機系的學弟說總失眠,上次只來得及教他按涌泉穴,”蘇曉冉把記錄冊推到林辰面前,指尖點著一行字跡,“他昨天發微信說,還是得靠安眠藥才能睡著,咱們要不要今天找他聊聊?”
林辰剛點頭,就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。轉頭一看,張教授手里拎著個布包,里面露出半本醫書,笑著走過來:“看來你們把義診的后續做得很細致。我剛才在樓下碰到那個失眠的學弟,他說你們幫他想了辦法,就是效果還不太明顯。”
林辰趕緊站起身,把椅子往旁邊挪了挪:“張教授,您坐。我們正想找他再調整下方法,之前只考慮了穴位,沒結合他的作息。”
張教授坐下后,從布包里掏出幾張泛黃的紙:“這是我整理的《千金方》里治失眠的記載,孫思邈提到‘夜不能寐者,當調肝脾,兼養心神’,光按穴位不夠,還得配合食療。你看看,覺得這些方法現在能用嗎?”
林辰接過紙,上面寫著“酸棗仁煮小米粥”“合歡花泡水”的方子,還有一行小字標注“睡前忌飲濃茶,宜揉按三陰交”。他剛看到“酸棗仁”三個字,腦海里就閃過畫面——孫思邈在終南山的茅屋里,給一位書生煮小米粥,手里捏著把酸棗仁:“你這失眠是讀書太勞心,肝血不足,酸棗仁能養心神,小米補脾胃,喝上七天,保管能睡好。”畫面里,書生喝完粥的第二天,就笑著說“昨晚沒醒一次,連夢都沒做”。
“張教授,”林辰抬眼,語氣很篤定,“這些方法可行。那個學弟說他每天熬夜寫代碼,還總喝冰咖啡,這既傷脾胃又耗肝血。除了酸棗仁粥,還得讓他把冰咖啡換成合歡花茶,睡前揉按三陰交十分鐘,這樣能兼顧調脾和養神。”
張教授眼里閃過贊許,剛想說話,就聽到樓梯口傳來爭執聲。轉頭一看,趙天宇正站在那里,手里拿著份打印紙,對著個穿格子衫的男生皺眉頭——正是那個失眠的學弟。
“你說林辰教你的方法有用?我看就是心理作用,”趙天宇的聲音不算小,引來周圍幾個學生的目光,“失眠得靠現代醫學檢查,查清楚是不是神經衰弱,靠按穴位、喝花茶,能有什么用?”
學弟漲紅了臉,攥著手里的合歡花茶包:“我喝了兩天,雖然沒立刻睡著,但半夜醒的次數少了,比吃安眠藥舒服多了,至少早上不頭暈。”
林辰站起身走過去,語氣平靜:“趙同學,中醫調理失眠不是沒依據。現代研究也發現,酸棗仁里的皂苷能抑制中樞神經興奮,合歡花里的黃酮類物質能緩解焦慮,這些都是有數據支持的。學弟現在的情況,是長期作息不規律導致的功能性失眠,用食療加穴位調理,比直接吃安眠藥更適合。”
趙天宇愣了下,顯然沒料到林辰會提現代研究。他攥著打印紙的手指緊了緊,又想反駁:“可你怎么證明是這些方法起的作用?說不定是他自己調整了作息。”
“我每天都和他微信溝通,”蘇曉冉走過來,掏出手機晃了晃,“他昨晚十點半就睡了,比之前提前了三個小時,睡前喝了酸棗仁粥,還按了穴位,早上七點自然醒的。這些都有記錄,你要是想看,我可以給你看聊天記錄。”
周圍的學生都小聲議論起來,有人還笑著說“中醫確實有用,我媽之前失眠就是喝酸棗仁粥好的”。趙天宇的臉一陣紅一陣白,最后哼了一聲,轉身快步走了,連手里的打印紙都忘了拿。
學弟松了口氣,撓了撓頭:“謝謝你們,剛才趙學長說得我都有點懷疑自己了。”
“不用謝,”林辰遞給學弟一張紙條,上面寫著詳細的調理方法,“你按這個來,一周后要是還沒好轉,咱們再一起找張教授想辦法。”
學弟接過紙條,連連道謝后走了。張教授看著林辰的背影,笑著對蘇曉冉說:“你這同學,不僅懂中醫,還懂得結合現代知識,很難得。”
蘇曉冉笑著點頭:“他就是有時候太‘老夫子’,上次跟我聊失眠,還說‘夜臥不寧,當以溫粥養之’,跟古裝劇里的大夫似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