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南華市第一醫院中醫科,陽光剛爬上窗臺,就把藥柜上的甘草、陳皮照得泛著暖光。林辰剛把老糖畫匠周師傅的康復記錄歸檔,診室門就被輕輕推開。
進來的是周師傅的女兒周曉,手里捧著個玻璃罐,罐里裝著支琥珀色的糖畫——是周師傅剛能下床時,特意為林辰澆的“神醫孫思邈”。
“林醫生,我爸讓我把這個送來。”周曉把玻璃罐放在桌上,語氣里滿是感激,“他說您不僅救了他,還讓他想起手藝人該有的樣子。對了,前幾天我去鄉下采買冰糖,聽山里人說有個貧困村缺醫生,好多人關節疼得走不了路,您要是有空……”
周曉的話還沒說完,張教授就從外面走進來。他手里拿著份泛黃的文件,是市衛健委發的偏遠地區義診通知。
“正好,衛健委讓咱們科派兩人去南華周邊的青山村義診。”張教授把文件遞給林辰,“聽說那村子在大山里,醫療條件差,村民多有大骨節病,你跟剛調來的蘇曉冉醫生一起去。”
林辰接過文件,指尖觸到紙上“青山村”三個字,突然想起周曉說的話。他抬頭看向張教授,點頭應下:“好,我們盡快出發。”
兩天后,林辰和蘇曉冉背著裝滿藥品、針灸針和簡易診療工具的背包,坐了三個小時大巴,又沿著山路走了兩個小時,終于看到了青山村的影子。
村口的老槐樹下,站著個穿藍色中山裝的老人。他頭發花白,背有點駝,手里握著根磨得發亮的木拐杖,看到林辰兩人,趕緊快步迎上來。
“是南華來的醫生吧?我是村里的村長,姓趙。”老人的聲音洪亮,伸手接過林辰肩上的背包,“盼了半個月,可把你們盼來了。快跟我來,村里的神農廟收拾出來了,能當臨時診室。”
林辰跟著趙村長往村里走,腳下的路是泥土混著碎石鋪的,走起來有些硌腳。路兩旁的房子多是土坯墻,屋頂蓋著茅草,偶爾能看到幾個孩子趴在門口,好奇地盯著他們。
“村里條件差,委屈你們了。”趙村長邊走邊說,語氣里帶著歉意,“年輕人大多出去打工了,留下的多是老人和孩子。山里潮氣重,加上常年吃不上新鮮菜,好多人都得了關節病,疼起來連炕都下不了。”
說話間,幾人走到了村子中央的神農廟。廟不大,紅漆木門有些斑駁,門楣上掛著塊木牌,上面刻著“神農廟”三個大字,字的邊緣已經有些模糊。
趙村長推開廟門,里面收拾得很干凈。靠墻擺著兩張舊木桌,是村民們湊出來的,桌上鋪著干凈的白布,墻角堆著幾捆曬干的草藥——是村里老人上山采的。
“這廟有幾十年了,以前村民們不舒服,就來這兒拜一拜,抓點草藥熬著喝。”趙村長指著墻角的草藥,嘆了口氣,“可這草藥治不了根,好多人關節腫得像饅頭,還是得靠你們這些正規醫生。”
林辰放下背包,從里面拿出血壓計、聽診器和記錄冊,對趙村長說:“趙村長,麻煩您幫我們喊一下村里有關節病的村民,我們先給大家做個體檢,了解下情況。”
趙村長趕緊應下,轉身往廟外走,邊走邊喊:“有關節病的鄉親們,南華來的醫生到了,都去神農廟做檢查嘍!”
沒一會兒,廟門口就聚了不少村民。他們大多穿著打補丁的衣服,有的拄著拐杖,有的被家人攙扶著,臉上帶著期待又有些不安的神情。
林辰和蘇曉冉分工合作,一個測血壓、問診,一個記錄、做簡單的體格檢查。趙村長則在一旁幫忙維持秩序,時不時給村民們解釋:“醫生問啥你們就說啥,別瞞著,這樣才能治好病。”
輪到一位拄著雙拐的老奶奶時,林辰讓她坐在木凳上,輕輕抬起她的左腿。老奶奶的膝關節腫得厲害,皮膚顏色有些發青,輕輕一碰,老奶奶就疼得皺起眉頭。
“疼了多少年了?”林辰輕聲問。
“得有十年了。”老奶奶的聲音有些顫抖,“剛開始只是陰雨天疼,后來越來越重,現在連走路都費勁。去鎮上看過一次,醫生說要吃藥,可藥太貴,就沒再去。”
林辰又檢查了幾位村民,發現情況大多相似:膝關節或手指關節腫脹、變形,活動受限,嚴重的甚至出現了肌肉萎縮。
等村民們都檢查完,天色已經暗了下來。趙村長煮了紅薯粥,還炒了盤土豆絲,招待林辰和蘇曉冉。
吃飯時,林辰把檢查結果整理好,對趙村長說:“趙村長,村里的大骨節病主要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、關節受潮受涼導致的。我們帶來的藥能緩解疼痛,但要想長期改善,得有個低成本的治療方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