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華市第一醫院中醫科的診室里,晨光透過窗戶落在診桌上,把張教授那本《神農醫錄殘卷》照得泛著淺黃。林辰剛整理完昨天的病歷,就聽見走廊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,接著是護士小周的聲音:“劉老師,這邊走,張教授和林醫生都在。”
門被輕輕推開,走進來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,手里攥著個舊布包,背有點駝,卻依舊站得筆直。她走到診桌前,慢慢坐下,從布包里掏出一疊檢查單,紙張都被疊得整整齊齊,邊緣有點發毛。
“張教授,林醫生,”老人的聲音有點啞,咽了口唾沫才繼續說,“我這口干的毛病快半年了,天天覺得嘴里發燥,卻不想喝水,喝了水也不管用。西醫查了血糖、甲狀腺,都沒問題,說我是‘神經官能癥’,開了維生素,吃了也沒效果。”
張教授接過檢查單,一頁頁仔細看,林辰則坐在旁邊,觀察老人的神色——她的嘴唇有點干裂,卻沒怎么喝水,說話時總不自覺地抿嘴,手指偶爾會按一下胸口,像是有隱脹感。
“劉老師,您平時是不是容易心慌?”林辰輕聲問,“比如晚上躺下,總覺得胸口發悶,要坐起來才舒服?”
老人愣了一下,眼里露出點驚訝:“是啊!你怎么知道?我沒跟西醫說這個,覺得不是大毛病——有時候改作業到半夜,心慌得厲害,只能起來在屋里走兩圈。”
林辰剛想繼續問,指尖不小心碰到老人遞過來的水杯,杯壁是涼的,里面的水沒少多少。就在這時,脖子上的太極玉佩輕輕熱了一下,像股溫流順著指尖漫開,他腦子里突然閃過孫思邈記憶里的一段話:“口干不欲飲,伴胸脅脹悶者,非燥也,乃氣郁化火,津液不得上承也。”
“劉老師,您是不是之前總生悶氣?”林辰接著問,“比如跟家里人拌嘴,或者覺得心里有事沒處說?”
老人的眼圈一下子紅了,低下頭,手指攥緊了布包:“我退休前是中學老師,教了三十年語文,去年老伴走了,孩子在外地,家里就我一個人。有時候改完學生寄來的作文,覺得心里空落落的,想找人說說話都沒有,慢慢就覺得嘴里干,心慌。”
張教授放下檢查單,輕輕點頭,給林辰遞了個眼神:“你說說,該怎么調理?”
林辰定了定神,結合孫思邈的古方和現代中醫理論,慢慢說:“您這不是真的‘燥’,是情緒憋在心里,化成了‘郁火’,把津液堵在了胸口,沒法送到嘴里,所以口干卻不想喝水。得用‘疏肝理氣’的法子,再加點‘生津’的藥材,把郁氣散開,津液自然就上來了。”
他拿起筆,在處方箋上寫:柴胡6克、郁金10克、麥冬15克、玉竹10克、甘草3克,每日一劑,水煎服。寫完后,又補充道:“您還可以每天按揉‘太沖穴’,在腳背上,大腳趾和二腳趾之間的凹陷處,每次按五分鐘,能幫著散郁氣——晚上別改太晚作業,聽聽戲,跟老同事聊聊天,比吃藥還管用。”
老人接過處方箋,反復看了幾遍,眼里的迷茫慢慢散了,露出點笑意:“林醫生,你說的這些,跟我年輕時學的‘情志致病’倒對上了。我之前總覺得是身體出了問題,沒想到是心里的坎沒過去。”
她從布包里掏出一小包東西,放在診桌上,是曬干的麥冬,顆粒飽滿,透著淺黃:“這是我在陽臺種的麥冬,去年收的,聽說能生津,我自己泡著喝,沒效果,現在看來是沒找對病根。你們要是不嫌棄,拿著泡水喝,比藥店買的新鮮。”
林辰剛想推辭,張教授卻先接了過來:“劉老師的心意,我們收下。您種的麥冬長得好,正好給林辰當標本,讓他多學學藥材辨識。”
老人走后,張教授把那包麥冬遞給林辰,指尖碰到麥冬的瞬間,他看了林辰一眼:“剛才用‘祝由術’感知病灶了吧?玉佩的反應,我看出來了。”
林辰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玉佩,它還帶著淡淡的溫意:“教授,我沒故意用,就是碰到水杯時,突然想起孫思邈先生說的‘氣郁生津’的方子。”
“我知道,”張教授笑著翻開《神農醫錄殘卷》,指著其中一頁,“這里記載的‘郁火口干方’,跟你開的方子幾乎一樣,只是你加了玉竹,更適合老人的體質——看來,你已經能把傳承和實際病例結合起來了,這比死記硬背強。”
他頓了頓,又說:“不過要記住,這類‘情志病’,藥材是輔助,真正的‘藥’是解開患者心里的結。你剛才問出她老伴走了、孩子在外地,比開方子更重要——這就是‘醫者仁心’,不只是治病,還要治‘心’。”
林辰點點頭,看著桌上的麥冬,突然想起老人剛才的笑容——那是卸下重擔的輕松,比任何檢查單都更能說明療效。他把麥冬小心地收進抽屜,玉佩的溫意還在胸口,像在提醒他,傳承不只是古方,更是這份能讀懂人心的細致。
下午的時候,護士小周跑進來,笑著說:“林醫生,劉老師剛才打電話來,說喝了半劑藥,覺得嘴里不那么干了,心慌也輕了!她還說,晚上要跟老同事去公園唱戲,不改作業了。”
林辰心里暖暖的,走到窗邊,看著樓下往來的患者,陽光落在白大褂上,帶著中藥的清香。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,突然明白,所謂“醫者”,就是用一點點傳承的智慧,一點點待人的溫情,幫患者把心里的“坎”變成“路”,讓口干的人嘗到津液的甜,讓心慌的人找到安穩的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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