開春的陽光斜斜照進(jìn)社區(qū)活動中心,石桌上攤著好幾包種子,薄荷的淺褐、紫蘇的深紫、蒲公英的奶白,被光映得格外鮮亮。林辰蹲在桌旁,正把種子倒進(jìn)小瓷盤里,指尖劃過紙袋時,還能摸到去年秋天采集時留下的細(xì)碎草屑。
“林辰哥哥!”門口傳來清脆的喊聲,小宇穿著淺綠的外套跑進(jìn)來,手里拎著個舊竹籃,里面裝著幾塊碎瓦片,“奶奶說,種花要在花盆底墊瓦片,不然水澆多了會爛根,我找了好多塊,都洗干凈了!”
林辰笑著接過竹籃,瓦片邊緣被磨得光滑,顯然是王奶奶特意挑選過的。他剛要把瓦片放在一旁,小宇突然指著瓷盤里的紫蘇種子:“哥哥,這種子怎么有點(diǎn)扁啊?是不是不發(fā)芽了?”
林辰拿起一粒紫蘇種子,確實(shí)比其他種子扁些,顏色也偏暗。他指尖捏著種子,剛想仔細(xì)看,脖子上的太極玉佩輕輕熱了一下,像股溫溫的氣裹住種子。再低頭時,扁扁的種子竟鼓了點(diǎn),顏色也亮了些,指尖能摸到細(xì)微的飽滿感。
“現(xiàn)在好了,”林辰把種子遞給小宇,“你看,種子醒過來了,等播種的時候,肯定能發(fā)芽。”
小宇把種子捧在手心,眼睛亮晶晶的:“真的變圓了!是不是哥哥的玉佩在幫忙呀?上次福袋也是,一碰到就變香了。”
林辰笑著沒說話,剛要把其他種子分盤,就聽見外面?zhèn)鱽碇匚锫涞氐膼烅懀又桥肿拥拇笊らT:“辰哥!我把花盆運(yùn)過來了!”
跑出去一看,胖子正扶著堆在墻角的舊花盆,額頭上的汗順著臉頰往下淌。“這些是李大爺找的舊花盆,”他抹了把汗,指著花盆,“有的掉了點(diǎn)瓷,有的底孔堵了,我剛才用釘子通了通,現(xiàn)在能漏水了——我還帶了砂紙,一會兒把花盆磨磨,不劃手。”
王奶奶拎著個布包跟在后面,里面裝著幾個印著碎花的小瓷盆,是以前種多肉剩下的。“這些小盆給孩子們種,”她把瓷盆放在石桌上,花盆邊緣還留著點(diǎn)舊土的痕跡,“小宇上次說想種薄荷,正好用這個小盆,放窗臺不占地方,澆水也方便。”
小宇趕緊抱起一個碎花瓷盆,用手指蹭了蹭邊緣的舊土:“我要把這個盆洗干凈!奶奶說,舊盆洗干凈了,比新盆還養(yǎng)苗,因為里面有‘土氣’。”
趙天宇抱著筆記本和一支鉛筆,蹲在花盆旁記錄:“我在記花盆數(shù)量!大盆二十個,中盆十五個,小盆十個,正好夠鄰里們分——剛才在樓下問了問,有三十戶想種,還得多找五個中盆,一會兒我再去李大爺家看看。”
蘇曉冉拎著個布袋子走進(jìn)來,里面裝著彩色卡紙和馬克筆:“我做了種子標(biāo)簽!綠色寫‘薄荷’,紫色寫‘紫蘇’,黃色寫‘蒲公英’,每個標(biāo)簽都畫了小苗的樣子,大家種的時候不會弄混——就是卡紙有點(diǎn)軟,得用硬紙板襯一下,不然風(fēng)一吹就歪。”
張爺爺背著個舊布包走進(jìn)來,布包上還打著補(bǔ)丁,里面裝著幾包用牛皮紙包好的種子。“這些是我家傳的老種子,”他把紙包放在石桌上,打開一包,里面的種子比普通種子小些,顏色偏深,“這是老品種的紫蘇,比現(xiàn)在的品種香,煮魚的時候放一片,腥味全沒了。我留了三十年,每年都種,今年分點(diǎn)給大家,讓老種子也能傳下去。”
林辰拿起一粒老紫蘇種子,指尖剛碰到,玉佩又輕輕熱了一下。種子表面像是蒙了層淺光,原本有點(diǎn)干硬的殼,竟透出點(diǎn)潤氣。“這種子看著就有活力,”他把種子遞給張爺爺,“今年種下去,肯定能長得好。”
張爺爺笑得眼睛都瞇了:“還是你們年輕人會種!我老了,眼神不好,去年種的紫蘇差點(diǎn)被蟲吃了,還是小宇幫我捉的蟲。”
大家正忙著整理東西,張教授背著帆布包走進(jìn)來,手里拿著個小鏟子和一把土壤篩。“播種前得先選土,”他把土壤篩放在地上,“普通園土要摻三成腐葉土,再加點(diǎn)沙子,這樣土又松又透氣,種子不容易爛根。我?guī)Я它c(diǎn)去年秋天攢的腐葉土,大家先試試配土的比例。”
李阿姨拎著個塑料桶過來,桶里裝著褐色的粉末,聞著有股淡淡的腐味。“這是我用菜葉、果皮漚的肥,”她把桶蓋打開,“去年聽張教授說,漚肥要捂三個月,我去年冬天就開始攢,現(xiàn)在正好能用,拌在土里,小苗長得壯,還不用買化肥,環(huán)保又健康。”
胖子已經(jīng)拿起鏟子,開始試配土:“我來拌土!上次拌草藥粉我沒拌勻,這次肯定行——腐葉土放多少?張教授,您看著點(diǎn),別放多了燒苗。”
張教授蹲在旁邊指導(dǎo):“先放半盆園土,再加兩鏟腐葉土,一鏟沙子,拌的時候要翻勻,別讓腐葉土堆在一邊。拌好的土要松,抓一把能捏成團(tuán),一松手就散,這樣才正好。”
小宇搬了個小凳子坐在旁邊,手里拿著個小鏟子,也跟著拌土:“我?guī)团肿痈绺绨栊∨璧耐粒⌒∨栌玫耐辽伲铱隙馨鑴颉憧矗曳帕艘簧讏@土,半勺腐葉土,半勺沙子,對不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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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曉冉走過去看了看,笑著點(diǎn)頭:“對!小宇拌得真均勻,比胖子哥哥第一次拌的還強(qiáng)。一會兒咱們就用小宇拌的土,種第一盆薄荷,當(dāng)樣品。”
院子里的居民漸漸聚過來,都圍著看配土、選種子。劉阿姨拎著個舊水壺過來,壺身上印著幾十年前的花紋:“這是我結(jié)婚時買的水壺,澆花特別好用,壺嘴細(xì),不會把種子沖跑,一會兒播種的時候用。”
張爺爺坐在石凳上,給大家講老種子的故事:“以前沒這么多花種,都是自己留種子,每年選長得最好的植株,留著種子來年種,這樣種子一年比一年壯——你們看這紫蘇,當(dāng)年我老伴種的時候,就幾棵,現(xiàn)在能分這么多給大家,都是一代代傳下來的。”
林辰蹲在旁邊,把試種的薄荷種子撒進(jìn)小宇拌好的土里,再輕輕覆上一層薄土。剛澆完水,就看見土面慢慢冒出一點(diǎn)濕潤的光澤,像是玉佩的溫氣悄悄滲進(jìn)土里。他知道,用不了多久,這里就會冒出嫩綠的芽,像鄰里間的溫情,慢慢長出新的希望。
夕陽快下山的時候,大家把整理好的種子、花盆、肥料分好類,擺在活動中心的角落。趙天宇在筆記本上寫下播種節(jié)的時間:“下周六上午九點(diǎn),咱們就在院子里辦播種節(jié),提前在社區(qū)群發(fā)通知,讓大家?guī)c(diǎn)小鏟子、小水壺,方便種。”
胖子扛著剩下的花盆往倉庫走,還不忘回頭喊:“我回去讓我媽做些艾草饅頭,播種節(jié)那天大家吃,沾沾草木的氣,小苗長得旺!”
林辰背著布包往家走,手里還攥著一粒老紫蘇種子,溫溫的。開春的風(fēng)帶著泥土的氣息,吹過活動中心的窗戶,他仿佛已經(jīng)看見,不久后這里擺滿嫩綠的小苗,薄荷的涼、紫蘇的香,會像往年的約定一樣,在社區(qū)里慢慢散開,長成一整年的溫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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