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日的中藥園飄著股曬干的草藥香,石桌上攤滿了東西——趙天宇的筆記本攤在正中間,上面貼滿了草藥照片;蘇曉冉的竹籃里裝著待拍照的蒲公英、車前草;胖子手里舉著個拍立得,正對著一株馬齒莧皺眉頭,連相機蓋都沒打開。
“我說胖子,你這拍立得買了半個月,怎么還不會用?”林辰蹲在旁邊整理草藥,看著他手忙腳亂的樣子忍不住笑,“上次拍薄荷,你把鏡頭對著自己的臉,洗出來全是你的大鼻孔,這次可別再搞錯了。”
胖子臉一紅,趕緊翻出說明書:“這次肯定行!我昨晚特意看了教程,說是要‘對焦在葉片上,別手抖’——就是這馬齒莧的葉子太小,我怕拍不清楚。”
蘇曉冉遞過去一把小鑷子:“用這個夾著拍,把葉子展開,背景用白紙擋一下,這樣拍出來干凈,大家認著也清楚。”她指了指竹籃里的車前草,“還有這個,得把貼地的葉子翻起來拍,不然大家以為就是普通的野草,認不出來。”
趙天宇則趴在旁邊寫手冊說明,筆尖飛快:“王奶奶昨天打電話問馬齒莧怎么保存,我得加上‘鮮品焯水后曬干,裝在布袋里通風放’,還得提醒‘別跟花椒放一起,會串味’——上次張教授說,他鄰居把馬齒莧和花椒放一塊,最后吃著全是麻味。”
“這個得記牢!”林辰湊過去看,突然指著一行字笑,“你這‘蒲公英可泡水’后面,怎么還畫了個小太陽?”
“這是標注花期呢!”趙天宇趕緊解釋,“蒲公英開花的時候像小太陽,大家看到這個標記,就知道開花的也能采,不然光看葉子可能認錯——對了,我還把上次胖子認錯的苦苣菜也畫上去了,標著‘葉子帶鋸齒,味苦,不是蒲公英’,免得大家跟他一樣弄錯。”
胖子正對著馬齒莧拍照,一聽這話立馬回頭:“誰還會弄錯啊!我上次就是看苦苣菜的黃花跟蒲公英像,才看走眼的——再說了,我后來查了,苦苣菜也能吃,涼拌著挺爽口!”
“可不能當蒲公英泡水啊!”蘇曉冉笑著擺手,“苦苣菜偏涼,脾胃弱的人喝了容易拉肚子,上次社區李姐就誤把它當蒲公英煮水,喝了兩天胃里直犯酸,還是張教授讓她喝生姜水才好的。”
正說著,張教授背著帆布包走進來,手里拎著個舊相冊:“給你們帶好東西了!”他翻開相冊,里面全是幾十年前拍的草藥照片,有帶露珠的薄荷,有剛開花的桔梗,還有連根挖起的車前草,“這些照片比你們現在拍的清楚,你們可以對著修修手冊里的圖,尤其是草藥的根和莖,得拍清楚,不然大家認不準。”
林辰拿起一張蒲公英的照片,照片里的蒲公英連白色的絨毛都拍得分明,根須上還沾著點泥土:“這照片也太清楚了!比我們用拍立得拍的強多了,胖子剛才還把馬齒莧的莖拍虛了,洗出來跟糊了似的。”
胖子撓著頭把剛洗好的照片遞過來:“你看,我明明對著葉子拍的,結果手一抖,把旁邊的狗尾草也拍進去了,還把馬齒莧的紅莖拍成了棕的——早知道就不省那點膠卷,多拍幾張了。”
張教授接過照片,笑著指點:“拍草藥得順著光拍,別逆光,不然葉子發黑;拍根的時候,得把泥土輕輕扒掉點,露出根須的紋路,比如車前草的根是須狀的,桔梗的根是圓柱形的,這樣一看就不一樣。”
大家跟著張教授的方法重新拍,果然清楚多了——胖子拍馬齒莧時,用白紙當背景,還特意把紅莖露出來;趙天宇拍蒲公英時,蹲在地上順著陽光,連絨毛的層次感都拍出來了;蘇曉冉則把拍好的照片貼在手冊上,旁邊用彩筆標注“莖紅、葉扁——馬齒莧”“黃花、白絨毛——蒲公英”,一目了然。
中午吃完飯,大家決定去社區踩點,提前標記好路邊的草藥位置,免得下周草木課找不到。剛到社區門口,就看見李大爺拎著個小鏟子走過來,鏟子上還掛著個布袋:“聽說你們要找路邊的草藥,我來幫忙!這社區的草我熟,哪有馬齒莧,哪有車前草,我閉著眼都能找著!”
“那可太謝謝您了!”林辰趕緊接過李大爺手里的布袋,“我們還怕找不到呢,有您幫忙,省不少事。”
李大爺領著大家往社區小路走,指著路邊的一片綠地:“你看這兒,馬齒莧長得密,上次我中暑后,就天天來這兒拔點,焯水涼拌吃,清熱得很;前面那棵老樹下,車前草多,葉子鋪在地上像小綠傘,下雨后長得更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