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3章 匣中秘辛：斗氣初悟（第1頁）

掌心的麻還在，像有根燒紅的針卡在皮肉里。我盯著右臂內(nèi)側(cè)那道浮出來的刻痕，它比昨夜更清晰了些，邊緣微微發(fā)紅，像是剛烙上去的。鐵匣子被趙鐵匠藏了，但我記得它表面的紋路——和我皮膚上這道，分毫不差。

我閉眼，把斗氣從腳底提上來。經(jīng)脈里那股熱流比以往沉穩(wěn)，不再亂撞，可一接近手臂，刺痛就來了，像是有細砂在血管里磨。我咬牙，放慢節(jié)奏，試著讓斗氣順著刻痕的走向走一遍。剛走出三寸，那痛感突然一滯，仿佛被什么撫平了。

我睜開眼，掌心發(fā)燙，不是麻，是暖。

再試一次。這次我刻意模仿打鐵時的發(fā)力順序：腳跟落地，腰背繃緊，肩胛下沉，勁從脊椎推到肘，再到掌根。斗氣順著這個路線走下來，竟沒再刺痛，反而在指尖聚起一團溫?zé)岬拿浉小?/p>

我猛地意識到——這不是巧合。

打鐵時的發(fā)力路徑，和這刻痕的走向，完全一致。

我低頭看著手臂，腦子里翻騰著趙鐵匠的話：“勁要從骨頭里逼出來。”

他沒說怎么逼，但每天揮錘上百次，每一次都靠這股勁撐著。原來不是我在學(xué)打鐵，是打鐵在教我斗氣。

我站起身，走到爐臺邊，手指蘸了點炭灰，在桌面上畫那道刻痕。一遍，兩遍，三遍。越畫越順，越畫越熟。它不是符文，也不是文字，而是一條循環(huán)回路——起點在掌心，繞臂一圈，最終回到肩井，像是個閉合的環(huán)。

如果它是回路，那就不是用來讀的，是用勁走的。

我盯著那炭灰畫的紋，忽然明白鐵匣為什么吸我的斗氣。它不是在吞噬，是在測試。測試我有沒有走對這條路。

可趙鐵匠把它藏了，還盯得死緊。我得想辦法再碰一次。

天黑后，我假裝回屋睡覺，等鐵匠鋪徹底安靜，才從偏屋溜出來。爐臺邊沒人，破布還蓋著那個角落，可鐵匣的氣息變了——不再是沉悶的冷鐵味，而是隱隱發(fā)燙，像爐心余燼。

我屏住呼吸，蹲下身，沒去掀布，而是把掌心貼在鐵砧上。斗氣從腳底升起，按打鐵的節(jié)奏走一遍全身，最后匯聚到右臂。當(dāng)勁流抵達掌心時，我緩緩將手覆在破布上。

嗡——

一聲極輕的震顫從鐵匣里傳出，像是琴弦被風(fēng)吹動。破布下的紅光亮了，先是縫隙，再是邊緣，最后整塊布都透出蛛網(wǎng)般的紋路。我感覺到掌心下的鐵匣在輕微震動，像是活物在呼吸。

我穩(wěn)住勁，不讓斗氣外泄，只是維持那個循環(huán)。三息后，匣子“咔”地一聲輕響，蓋子自動掀開了一道縫。

我心跳幾乎停住。

沒敢立刻掀開，而是先把斗氣收回丹田，等那股熱流平息，才用指尖輕輕挑開破布。

鐵匣敞開了。

里面沒有金銀，沒有丹藥，只有一本薄冊子，紙色發(fā)黃，邊緣磨損，像是被人翻過無數(shù)次。我伸手取出，冊子入手溫?zé)幔饷婵諢o一字，但當(dāng)我把斗氣注入指尖，輕輕一觸，上面浮現(xiàn)出四個古體字：

《斗氣初境》

我翻開第一頁，字跡潦草，卻透著一股狠勁，像是用刀刻出來的。沒有序言，沒有作者，第一句就是：

“氣行有路，意到勁至。”

下面是一幅圖，畫的是人形，經(jīng)脈用紅線標(biāo)出，走向和我打鐵時的發(fā)力路線一模一樣。再往下，是三段動作分解：蓄力如弓，發(fā)勁如射，收勢如藏。

我盯著那圖，腦子里忽然閃過白天揮錘的畫面——燒紅的鐵條砸在砧上，火星四濺，那一瞬間，我的斗氣是不是也像這樣，從脊椎沖到手臂，再從掌心炸出去？

我合上冊子，走到院中空地，深吸一口氣，開始模仿。

腳跟落地，腰背繃緊，斗氣從丹田下沉，繞過尾椎，順著脊柱往上推。肩胛壓下，肘部微曲，勁流在手臂內(nèi)側(cè)形成一條熱線。當(dāng)它抵達掌心時，我猛地向前推出一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