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打了一盒子彈,肩膀就被三八大蓋巨大的后坐力撞得又麻又疼。
他齜牙咧嘴地甩著手,看著面前那一箱幾乎沒怎么動的子彈,一張小臉快要哭出來了。
“哭喪著臉干啥!”
帶他的老兵眼睛一瞪,一巴掌拍在他后腦勺上,“你小子知足吧!想當初老子剛入伍,趴冰殼子上練瞄準,手跟槍管凍一塊兒,硬生生往下撕,扯下來一層皮!”
“排長給咱這條件,是讓你小子在戰場上多條命!別他娘的生在福中不知福,給老子打!”
少年被罵得一哆嗦,不敢再抱怨,咬著牙重新舉起了槍。
林無悔在一旁看著,沒有插手。
這種最基礎的射擊訓練,交給這些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老兵就足夠了。
他走到張虎身邊,交代道:“子彈先打著,等他們打完一半,你開始帶人練近戰配合,尤其是刺刀拼殺和小組突防,這方面你比我在行。”
張虎咧開大嘴,拿肩膀撞了林無悔一下,擠眉弄眼地小聲問:“排長,你這是要當甩手掌柜啊?是不是……想去衛生部問問那香囊的針法?”
林無悔嘴角一抽,眼神掃了過去:“再胡說八道,晚上的肉湯你看著我們喝。”
他瞥了一眼遠處的山巒,聲音沉了下來:“家里的仇,隊伍的難,一樁樁一件件壓著,沒那個心思。”
說完,他從旁邊裝備堆里拿出一個獸皮彈藥袋。
又拎起了王榮光那把他用了幾十年的老獵槍,對著張虎揚了揚下巴:“給我把這群新兵蛋子盯緊了!瞧瞧那幾個,瘦得跟竹竿似的,風一吹就倒!晚上等著,請你們吃肉!”
“吃肉?”張虎一聽這話,眼睛瞬間就亮了,剛才那點嬉皮笑臉立馬收了起來,猛地立正敬禮,聲音洪亮:“排長您放心!保證完成任務!”
他轉過身,扯著嗓子就對整個訓練場喊開了:“都聽見沒有!給老子放開了家伙式往死里練!排長說了,晚上請咱們吃肉!”
“嗷——!”
原本還有些叫苦連天的新兵,一聽到“吃肉”兩個字,瞬間像是被打了雞血,一個個嗷嗷叫著!
新兵端起槍的姿勢都標準了不少,槍聲頓時又密集了一倍。
林無悔滿意地點點頭,端著那桿老獵槍,晃晃悠悠地朝著根據地后山的方向走去。
山林靜謐,只有風穿過樹梢的聲響。
林無悔沒有急著深入,而是像一個真正的老獵戶那樣,耐心地在林子邊緣搜尋。
半小時后,他在一處背風的石壁下,發現了幾處巨大的爪印和一堆新鮮的糞便。
他俯下身,捻起一點,放在鼻尖聞了聞。
熊瞎子,而且離得不遠。
他拎著槍,放輕了腳步,順著痕跡一路追蹤,最后在一處隱蔽的山洞前停了下來。
洞口黑漆漆的,散發著一股濃重的腥臊味。他沒有貿然進去,而是撿起一塊石頭,朝著洞內深處用力扔了進去。
“吼——!”
一聲暴虐的咆哮從洞中傳出,緊接著,一頭體型碩大的黑熊猛地沖了出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