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66章 死守九晝夜！援軍終至！（第1頁）

第一卷

第66章

死守九晝夜！援軍終至！

“咚！咚！咚！”

沉悶而富有節(jié)奏的戰(zhàn)鼓聲，像一顆跳動不息的心臟！

在炮火連天的柳縣城頭回蕩！

這是第九天了。

城墻上的守軍換了一批又一批，新兵的臉上早已沒有了最初的生澀。

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鮮血和死亡浸泡過的麻木與堅毅。

還能站著的，身上就沒有一塊好肉。

城內(nèi)的糧食，三天前就吃光了。賴以堅守的炮彈，兩天前也徹底告罄。

林無悔臉色蒼白如紙，嘴唇干裂得起了皮。

他左腿的褲管被鮮血浸透，用布條草草包扎著，一道猙獰的傷口從大腿延伸到膝蓋。

他用繩子將自己牢牢綁在城樓的柱子上，任憑背后的刀傷在每一次動作中撕裂，雙手握著鼓槌，用盡全身的力氣，一下，又一下，重重地擂動著身前的戰(zhàn)鼓。

鼓聲不歇，軍心不散。

這是他能為這些跟著他赴死的弟兄們，做的最后一件事。

“大當(dāng)家……”張虎拖著一條傷腿，艱難地挪到他身邊，聲音沙啞得像是破鑼，“子彈……也要見底了。平均下來，一人不到三發(fā)。”

林無悔的動作沒有停，目光卻掃過城墻。

一個年輕的戰(zhàn)士，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，雙腿被炮彈炸沒了，就用手肘撐著身體，趴在殘破的城垛上，懷里緊緊抱著他那支上了刺刀的漢陽造，眼睛死死盯著城下。

他死了，但依舊保持著戰(zhàn)斗的姿勢。

還有更多的人，靠著墻垛，倚著戰(zhàn)友，用布條把大刀綁在手上，等著鬼子爬上城頭，做最后一搏。

“我林無悔終究是人，非是神仙，力有所竭。”

他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語，胸口劇烈起伏，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背后的傷口，疼得他眼前發(fā)黑。

疲憊、饑餓、傷痛，如同無數(shù)條毒蛇，啃噬著他的意志。

陷陣之志能讓隊伍的士氣永遠(yuǎn)不崩潰，哪怕戰(zhàn)至最后一人，也絕不會后退。

可光有士氣，填不飽肚子，變不成子彈。

城內(nèi)的百姓，也已經(jīng)斷糧三天了。

他似乎能看到一張張面黃肌瘦的臉，聽到一陣陣壓抑的哭聲。

我林無悔，也會后悔。

后悔自己能力不夠，沒能護(hù)住這一城信我、敬我的父老鄉(xiāng)親。

他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，手中擂鼓的力道，也不由得輕了幾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