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婉儀聞聲轉(zhuǎn)頭,見是她,臉上立刻漾開溫柔的笑意,招手讓她到身邊坐下:“福滿來了,可用過早膳了?”
“用過了。”芷霧挨著她坐下,很自然地挽住她的手臂,將頭靠在她肩上,“姑母在看什么書?”
“不過是些閑散雜記。”林婉儀將書卷放下,輕輕撫摸著芷霧的頭發(fā),目光落在她鬢邊那支紫晶蘭簪上,微微一頓,“這簪子……”
“是表哥送的。”芷霧直起身,抬手摸了摸簪子,眼中不自覺流露出歡喜,“姑母覺得好看嗎?”
林婉儀凝視著那支在晨光中流轉(zhuǎn)著溫潤紫光的簪子,許久,才輕輕嘆了口氣,語氣復(fù)雜:“好看,懷瑾的眼光,一向是好的。”
她頓了頓,看向芷霧的目光里多了幾分深意:“福滿,你與懷瑾……近來可還好?”
芷霧眨了眨眼:“很好啊。表哥昨日還去鎮(zhèn)國公府找我了呢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林婉儀笑了笑,那笑容卻未達(dá)眼底,反而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憂色。
殿內(nèi)一時(shí)安靜下來。
芷霧敏銳地察覺到姑母今日情緒有些不同,正想開口詢問,殿外傳來內(nèi)侍的通稟聲:“皇后娘娘,太子殿下求見。”
林婉儀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,隨即恢復(fù)如常:“讓他進(jìn)來。”
芷霧卻立刻坐直了身體,眼睛亮了起來,轉(zhuǎn)頭看向殿門方向。
顧銜玉踏進(jìn)殿內(nèi)時(shí),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畫面。
少女挨在母后身邊,聞聲回頭,杏眼睜得圓圓的,像是盛滿了星光,一瞬不瞬地看著他。
他眸光微軟,先向林婉儀行禮:“兒臣給母后請安。”
“免禮。”林婉儀的聲音依舊溫和,卻透著一層無形的疏離,“今日怎么有空過來?”
“剛與父皇議完事,順路過來給母后請安。”顧銜玉語氣恭謹(jǐn),目光卻似有若無地掃過芷霧。
少女立刻從軟榻上跳下來,幾步走到顧銜玉面前,仰著小臉看他,語氣雀躍:“表哥!”
“嗯。”太子自然地替她理了理鬢邊一縷不聽話的發(fā)絲。
芷霧覺得被他指尖拂過的地方有些發(fā)燙,下意識(shí)地偏了偏頭,卻撞進(jìn)他含笑的鳳眸里。
那雙眼眸深邃如潭,此刻映著她的身影,清晰地仿佛能看見自己微微泛紅的臉頰。
她心跳又漏了一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