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,征發城內及周邊縣域的民夫,全力修復城防、水寨及被戰火毀壞的道路橋梁,由文聘全權負責,限期一月之內,務必使江夏城恢復防御能力。
第二,清點府庫,統計歷次戰役的繳獲,將有限的糧草、物資、軍械進行統一調配,優先保障軍需供應和傷員救治,嚴禁任何官吏中飽私囊,違者軍法處置。
第三,以荊山獵殺繳獲的部分財貨、珍寶為代價,派遣使者向周邊尚未完全依附孫劉的郡縣、宗族采購糧食、藥材及各類軍需物資,由張嶷負責聯絡協調,徐晃則派遣一支精銳騎兵護送,確保物資安全抵達。
第四,也是最為關鍵的一條——整肅內部!借著之前江東刺客刺殺自己的由頭,林凡與文聘、徐晃聯手,對江夏的軍政系統進行了一次徹底的清洗。所有與山越部落有不明往來、或與楊修、司馬懿等人有過秘密書信聯系的官吏、將佐,無論職位高低,或被罷黜免職,或被調離核心崗位,甚至有幾個證據確鑿、罪大惡極者,被直接當眾處決,人頭懸于城門之上示眾三日,以儆效尤!
一時間,江夏城內風聲鶴唳,人人自危。但也正因如此,那些盤根錯節的腐朽勢力被一掃而空,政令為之暢通無阻,軍紀為之肅然一新。林凡用雷霆鐵腕,迅速將江夏打造成了一個針插不進、水潑不透的獨立堡壘,真正做到了令行禁止。
砥柱定風波
就在林凡大刀闊斧整頓內務,江夏城漸漸恢復生機之時,一個意想不到的訪客,再次踏上了這片剛剛平靜下來的土地。
來的仍是魯肅。
只是這一次,他的神色比上次更加復雜,眉宇間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與凝重,往日里的從容淡定,此刻也消散了不少。
“子敬先生此次前來,莫非是周都督改變了主意,又有什么指教?”林凡在修繕一新的太守衙署接見了魯肅,語氣平淡,聽不出絲毫喜怒。徐晃與文聘則按劍立于他身后兩側,目光如電,帶著明顯的審視與威懾,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殺氣。
魯肅苦笑著拱了拱手,目光在衙署內掃了一圈。這衙署雖依舊簡樸,卻透著一股森嚴之氣,再看林凡身后那兩位殺氣騰騰的將領,心中不由得嘆了口氣:“林監軍,徐將軍,文將軍。肅此次前來,仍是以私人身份拜訪,并非奉公瑾之命行事。”他頓了頓,語氣誠懇,“監軍手段雷霆,短短數日便肅清江夏內患,穩固局勢,肅……佩服不已。”
林凡不動聲色,淡淡道:“先生過譽了。林凡不過是做了分內之事,只求保境安民罷了。不知先生此次前來,所為何事?”
魯肅沉默片刻,似乎在斟酌措辭,最終抬起頭,目光直視林凡,神色凝重:“監軍可知,公瑾此次為何會突然退兵?”
“荊山臂膀已斷,內應盡除,江夏堅城難下,都督久攻無果,自然要回師穩固江陵,這有何疑問?”林凡淡淡回應,心中卻已泛起一絲波瀾。
“此乃其一,卻非根本原因。”魯肅緩緩搖頭,語氣沉重,“更重要的是,許都……或者說,監軍您,給了公瑾一個不得不退的理由。”
林凡心中微動,面上卻依舊平靜無波:“哦?林凡愚鈍,還請先生明示。”
“監軍先前交給江東的‘火器’樣品與殘缺圖解,雖非完整之法,然其展現出的恐怖潛力,已令吳侯與公瑾深感不安。”魯肅的聲音壓得更低了,“公瑾曾言,‘此物若為曹操所得并大規模鑄造裝備軍隊,則江東水軍之利,恐將蕩然無存,長江天塹亦不再是屏障’。他必須盡快回師,集中江東所有力量,研究應對之法,以應對未來可能出現的……更大的危機。”
林凡恍然大悟,心中不由得暗嘆一聲。原來如此!他當初交出那份“殘缺”的火器秘法,本意是為了麻痹江東,降低自己的威脅性,沒想到反而因為其展現出的恐怖前景,加劇了孫權與周瑜的危機感,讓他們意識到,一旦自己徹底倒向曹操,將火器技術完整獻出,江東將面臨滅頂之災。正是這份恐懼,迫使周瑜不得不放棄對江夏的糾纏,轉而優先確保江陵乃至江東本部的安全!
這無意中的一步棋,竟然產生了如此奇妙的連鎖反應,真是世事難料。
魯肅看著林凡,眼中閃過一絲復雜難明的光芒,有敬佩,有忌憚,也有一絲惋惜:“監軍,您如今手握利器,背靠曹氏,又逼退公瑾,坐穩江夏,看似風光無限,權傾一方。然……肅仍要多言一句,身處曹、孫兩大強權之間,縱為砥柱,亦需謹防……風浪摧折啊。”
他這話,既是善意的提醒,也帶著一絲最后的試探,想看看林凡是否有其他的打算。
林凡自然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。魯肅是在告訴他,他現在的位置極其微妙,既是曹操想要牢牢控制的關鍵棋子,也是江東深深忌憚的潛在威脅。看似穩固,實則如履薄冰,稍有不慎,便會被兩大勢力聯手絞殺。
“多謝先生好意提醒。”林凡微微頷首,語氣不卑不亢,“林凡身為大漢臣子,受命守土,唯知盡忠職守,保境安民。至于所謂的風浪……林凡既已立于風口浪尖,身為江夏砥柱,便無懼任何風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