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幾日,林凡日子難熬。胡車兒將他徹底架空,重要偵察任務不讓參與,只派巡視營地、清理馬糞等雜活。手下斥候陽奉陰違,呼來喝去;帶來的“鍵盤營”骨干也被分散安排,難成合力。
這分明是要晾著他,逼他知難而退,或犯錯滾蛋。
林凡沒抱怨,也沒爭權。他默默干雜活,同時觀察斥候隊的運作:個人能力不俗,卻缺組織與信息共享——偵察回來僅口頭匯報,無規范記錄匯總,信息流失嚴重;且過于依賴勇武經驗,對地圖判讀、痕跡分析等現代偵察基礎技能一無所知。
“或許…這是個突破口。”林凡暗忖。
機會在一個傍晚降臨。
一支五人斥候小隊奉命去西北五十里外丘陵,偵察敵軍游騎蹤跡,按計劃次日正午返回。可直到次日傍晚,仍杳無音信。
胡車兒在營帳前踱步,臉色陰沉——派去接應的人也沒找到蹤跡。“媽的!肯定遇到硬茬了!說不定已經…”他狠狠砸向木樁,損失精銳小隊對他而言是重大失職。營地里彌漫著不安。
林凡站在一旁,盯著地圖上的丘陵區域——溝壑縱橫,植被茂密,易迷路遇伏。
“胡隊長,”林凡上前,“或許,我能帶幾個人去試試?”
胡車兒猛地轉頭,獨眼瞪著他,滿是譏諷:“你?林大參軍?就憑你和你那幾個只會擺弄木頭的廢物?去送死嗎?”周圍斥候也發出嗤笑。
林凡不理嘲諷,指著地圖上一處河谷:“他們失聯前最后傳訊,是在這發現敵軍馬蹄印。按時間和地形算,若遇不測或被困,最可能在河谷下游葫蘆口——那里地勢低洼,信號難傳,卻適合躲藏。”
疾風知勁草
他頓了頓:“他們帶了五天口糧和信號煙火,就算被困也該發信號。沒信號,要么瞬間被全殲,要么…不敢或無法發信號。”
胡車兒愣住——沒想到林凡對地圖和情報分析得如此細致,完全不像耍筆桿子的文人。“那又怎樣?現在去也晚了!天快黑了,那地方晚上根本沒法走!”他煩躁擺手。
“正因為天快黑,才更要去。”林凡目光沉靜,“若他們還活著躲藏,夜晚是唯一可能移動或發微弱信號的機會。我們不走大路,沿山脊線,靠月光和這個——”他指了指“鍵盤營”技術組改進的粗糙指南針,“隱蔽接近。”
胡車兒看著從沒見過的指南針,又看林凡不容置疑的眼神,猶豫了。他雖討厭林凡,卻更不想背損失小隊的責任。
“隊長,讓他去唄!”旁邊斥候陰陽怪氣,“林副隊長本事大,說不定真能把人‘算’出來!就算回不來,也是他逞能,跟咱們沒關系!”
這話惡意滿滿,卻讓胡車兒下了決心。他冷哼:“好!你要送死,老子不攔著!自己挑人!丑話說在前頭,折在外面,別怪老子沒提醒!”
“多謝隊長。”林凡平靜應下,轉身點了趙大,以及三名身手好、對“鍵盤營”理論接受度高的斥候。五人小隊更適合隱蔽行動。
臨行前,林凡將趙大叫到一邊,低聲吩咐,塞給他一樣東西。趙大雖疑惑,仍重重點頭。
夜色如墨,山風凜冽。
林凡帶小隊沿陡峭山脊潛行,手中握粗糙指南針,結合【Tab】技能掃描地形(范圍有限,卻能規避大障礙與危險區),艱難卻堅定地朝葫蘆口摸去。
一路上,他們發現零星打斗痕跡和幾具敵軍游騎尸體,證實那支小隊確曾在此戰斗。越靠近葫蘆口,氣氛越緊張。
突然,探路的趙大打出隱蔽手勢。林凡示意隊伍停下,借巖石藏身,將【Tab】感知提到極限——前方河谷中,隱約有微弱火光閃動,還有人聲!是敵軍!他們竟在此設了臨時封鎖線!失蹤的斥候小隊,恐怕被困在封鎖線后!
林凡心沉下去——硬闖不可能,他們只有五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