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末將在!”林凡心中一凜,上前一步,躬身領命。
“你在荊州數月,平定叛亂,誅殺蔡瑁,熟悉荊州情勢,又新立大功,膽識謀略,孤看在眼里?!辈懿俚穆曇艟徍土诵┰S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,“孤命你為監軍,攜你本部五十名虎豹騎精銳,并調撥五千步卒、兩千水師,即日啟程,前往江夏,協助文聘將軍加固城防,整備水軍,密切關注江東與劉備動向。記住,你的首要任務是穩守江夏,不可輕舉妄動。若有戰機,可便宜行事,但切記,穩守為上,不可浪戰!”
監軍江夏!
這四個字如同重錘,砸在林凡心頭。他清楚,這既是曹操的重用,也是一場兇險的考驗。江夏直面周瑜、劉備的兵鋒,乃是前線中的前線,若能守住,甚至挫敗敵軍攻勢,便是大功一件,足以在曹軍內部站穩腳跟;可若守不住,或是處置失當,不僅前功盡棄,甚至可能喪師辱國,性命難保。
但他沒有任何猶豫,朗聲道:“末將遵命!必竭盡全力,穩固江夏,死守荊州門戶,不負丞相重托!”
領命之后,林凡不敢有片刻耽擱,立刻著手準備啟程事宜。他深知江夏之行兇險萬分,不僅要面對外部的強敵,還要應對內部可能存在的不穩——文聘雖是荊州宿將,忠誠可靠,但畢竟是降將,麾下士卒多為荊州舊部,能否與曹軍同心協力,尚未可知。
他仔細挑選隨行人員:除了原有的五十名虎豹騎精銳——這些人皆是身經百戰、以一當十的勇士,是他最信任的力量;又從夏侯惇那里抽調了數百名久經沙場的步卒,皆是可靠之人;同時,他特意請調了幾名精通水戰、熟悉江夏地理的原荊州水軍中層軍官,他們雖非頂尖名將,卻對長江、漢水的水文、暗礁了如指掌,正是目前急需的人才。
臨行前夜,月色如水,灑滿庭院。曹丕忽然身著便服,帶著兩名隨從,秘密來訪。
“林兄此去江夏,直面周瑜、劉備兩大強敵,責任重大,兇險異常。”曹丕神色凝重,遞過一個繡著魏字的錦囊,“此乃我門下幾位擅長軍謀之士,根據現有情報,對周瑜、劉備可能采取的水戰、陸戰策略做的一些推演,涉及江面伏擊、圍城打援等數種情況,或對林兄有所助益。另外,江夏城內,有一家‘陳氏藥行’,掌柜陳默是我的心腹,你若遇緊急之事,或需傳遞密信,可持此玉佩前往,他自會全力相助?!?/p>
林凡接過錦囊和一枚刻著“丕”字的玉佩,入手溫潤。他心中感慨,曹丕的觸角,竟已伸到了江夏這等前線之地,這份布局之深,遠超他的想象。這份“助益”,既是雪中送炭,也是一種更深的綁定——他與曹丕的命運,似乎已愈發緊密地交織在一起。
“多謝公子費心。林凡省得,此恩必記在心?!绷址侧嵵厥蘸缅\囊與玉佩,沒有過多寒暄。他知道,此刻任何多余的話語,都不及實際的相助來得實在。
次日黎明,天色微亮,林凡便率領大軍,登上早已備好的戰船,順著漢水滔滔而下,直撲江夏。
風雨聚江夏
江夏城(今武漢武昌區),地處漢水與長江交匯處,三面環水,一面靠山,城高池深,易守難攻,自古以來便是兵家必爭之地。守將文聘,乃荊州宿將,以勇毅忠誠著稱,劉琮投降后,他不愿背棄故土,卻也深知天命所歸,最終率部歸降曹操,被委以鎮守江夏的重任,麾下尚有兵馬萬余。
林凡的戰船抵達江夏碼頭時,文聘已帶著幾名核心將領,親自出迎。他身著銀色鎧甲,面容剛毅,眼神銳利,態度不卑不亢:“林監軍一路舟車勞頓,辛苦了!聘已在府中備好酒宴,為監軍接風洗塵?!?/p>
林凡快步走下戰船,拱手還禮:“文將軍鎮守江夏,直面強敵,日夜操勞,才是真正的勞苦功高。林凡奉丞相之命而來,并非來奪權,而是協助將軍共御外敵。今后一切軍務,還需將軍主持,林凡愿盡綿薄之力,輔佐將軍守住這荊州門戶?!?/p>
他姿態放得極低,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場,也給足了文聘面子。這番話讓文聘眼中的戒備之色淡去不少,連帶著身后幾位荊州舊將的神色也緩和了許多——他們本擔心這位丞相親命的監軍會倚仗權勢,插手軍務,如今看來,倒是個明事理之人。
接風宴簡單而隆重,席間并無過多虛禮。宴后,林凡便迫不及待地與文聘登上城樓,察看防務。
站在城頭遠眺,只見江面之上,荊州水軍的戰船排列整齊,卻規模遠不及劉表時期鼎盛,不少戰船的船身略顯老舊,船帆也有修補的痕跡;對岸江北,隱約可見連綿的營寨,旗幟飄揚,正是劉備與劉琦的駐軍之地,營寨之間炊煙裊裊,隱約能聽到練兵的吶喊聲;而東南方向,長江下游的天際線處,雖看不見江東戰船的蹤影,但那無形的壓力卻如同烏云般籠罩在江面上,讓人喘不過氣。
“文將軍,目前敵情具體如何?”林凡指著對岸,沉聲問道。
文聘順著他的目光望去,神色凝重:“劉備自新野敗退后,一路南逃,與公子劉琦在江夏匯合,如今合兵一處,約有兵馬兩萬余,駐扎在江北烏林、陸溪口一帶。他們日夜操練水軍,打造戰船,招兵買馬,顯然是在積蓄力量,其志不小。至于江東周瑜,據探馬來報,他已在柴桑集結大小戰船數百艘,精兵五萬余,但至今按兵不動,似在觀望——觀望我軍動向,也觀望劉備的誠意?!?/p>
林凡點頭。周瑜用兵,最擅把握時機,他此刻按兵不動,絕非膽怯,而是在等待最佳的出手時機,或是在等待曹軍露出破綻。
“那我軍水師的情況,究竟如何?若江東水軍真的來攻,能否與之正面一戰?”這是林凡最關心的問題。曹軍陸軍雖強,但水軍一直是短板,而江東恰恰以水軍立國。
文聘面露難色,嘆了口氣:“不瞞監軍,荊州水軍經蔡瑁之亂,元氣大傷。蔡瑁當年為把持軍權,排擠異己,誅殺了不少精通水戰的將領,如今剩下的多是些庸碌之輩;戰船也多為十年前的舊式,雖堅固,卻靈活性不足,且不少船只有破損,尚未完全修繕;兵員更是參差不齊,老弱居多,新兵尚未操練成熟。若與江東水軍正面交鋒,勝算……實在不大。如今唯一的依仗,便是江夏城防之利,輔以水軍游擊襲擾,方可與之周旋?!?/p>
情況比林凡預想的還要嚴峻。他心中一沉,卻并未顯露出來,只是點了點頭:“將軍所言極是。既然水師實力不濟,那我們便以守為攻,先加固城防,整訓士卒,再圖他策。”
接下來的數日,林凡與文聘幾乎形影不離。兩人一同巡視城墻,督促士卒加固城防,在城墻之上增設弩箭陣地、滾石擂木;一同前往水寨,檢修戰船,更換破損的船板與船帆,親自指導水軍士卒操練水戰技巧;林凡還利用自己在督造司的經驗,對城防器械提出了不少改進意見——比如將守城弩箭的射程加長,在城墻之下挖掘陷坑,在江面布設暗樁,這些舉措雖看似微小,卻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江夏的防御能力。
同時,林凡派出“暗影”成員,化裝成漁民、商販,駕著小漁船,深入江北劉備控制區,以及盡可能靠近柴桑的水域,打探敵軍的動向、糧草儲備、戰船修繕情況等情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