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都
軍令如山,南征的號角已近在耳畔。押送軍械的重任與緊迫的時限,像兩座沉甸甸的大山壓在林凡肩頭。但“鬼工坊”內奸留下的隱患,卻如一根尖刺扎在他心頭,讓他無法就此抽身離去。必須在離開許都前埋下后手,至少要攪亂這潭死水,讓暗處的毒蛇不敢輕易露頭!
他即刻召來影老,下達了最后的指令。
“今夜按計劃搜查‘墨香齋’,但目的不是搜證,而是…打草驚蛇!”
影老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明悟:“主上是想讓他們自亂陣腳?”
“正是。”林凡目光冷冽,“搜查要做得像尋常賊人作案,翻箱倒柜卻‘恰好’漏掉幾處可能藏密信的地方。同時,把我們偽造的‘鬼工坊’密令——內容要寫催促內奸盡快獲取南征軍兵力部署圖,還要提一句‘鍵盤威脅已暫除’——‘不小心’落在現場顯眼處。”
這封假密令是精心設計的陷阱:內容半真半假,既能引發內奸恐慌,又能向其背后勢力傳遞“林凡已無威脅”的假消息,為自己南征期間爭取安全空間;更關鍵的是,密令中隱晦提及吳質可能使用的另一套聯絡方式,意在誘使慌亂中的內奸露出馬腳。
“老朽明白,定能做得天衣無縫。”影老領命,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。
是夜,月黑風高。“墨香齋”果然遭了“賊”。次日清晨,書鋪老板驚慌報案,滿寵親自帶人勘察——現場一片狼藉,錢財損失寥寥,文書賬冊卻被翻得亂七八糟。清理時,一名衙役“意外”發現了那封寫滿古怪符號的絹帛(“鬼工坊”密文)。
滿寵雖不識密文,卻憑直覺斷定此事不簡單,立刻封存絹帛,加派人手監視“墨香齋”及周邊。一時間,許都暗探四出,氣氛驟然緊張。
林凡在督造司接到消息時,只是淡淡應了一聲,仿佛此事與他無關。他正忙著做最后的交接準備:押送的軍械以箭矢、弩機和刀槍為主,數量龐大、路線漫長,容不得半點差錯。他親自核對清單、檢查車輛,還在隨行護衛中安插了“暗影”好手與“鍵盤營”舊部。
午后,曹丕竟親自來督造司為他送行。
“林副管此次責任重大,一路務必小心。”曹丕言辭懇切,目光卻仍帶著審視,“宛城是南征前沿,情況復雜。夏侯惇將軍駐守在那里,性子剛烈,你需謹慎應對,確保軍械萬無一失。”
“末將謹記公子教誨!”林凡恭敬回應。他心里清楚,曹丕這話既是提醒,也是警告——夏侯惇與他有舊怨,此去宛城絕非坦途。
“另外,”曹丕話鋒一轉,似是隨口提起,“近日許都有些宵小作亂,滿伯寧正在嚴查。你在外也要多留意自身安危,別再讓小人鉆了空子。”
林凡心頭一凜:曹丕果然把“墨香齋”的事和他聯系起來了!他面上不動聲色:“多謝公子提醒,末將定當謹慎。”
送走曹丕,林凡知道自己必須盡快離開——許都這潭水已被他攪渾,再待下去不知會生出什么變數。
次日清晨,林凡率領龐大的輜重車隊,緩緩駛出許都城門。回頭望去,那座巍峨的城池在朝陽下泛著冰冷的光澤,像一頭蟄伏的巨獸,藏著無數吞噬人心的秘密。他深吸一口氣,收回目光,望向南方漫長的前路——吉兇未卜,唯有步步為營。
押運路途枯燥而艱險。林凡不敢有絲毫懈怠,將“鍵盤營”的偵察、警戒、信息傳遞流程用到極致:車隊白日趕路,夜間選易守難攻之地扎營,明哨、暗哨、游動哨層層布防;他還讓隨行工匠用有限物料改進了糧車的剎車與轉向,大幅提升了行進效率。
一路上,許都的密報不斷傳來:
“墨香齋”事件持續發酵,滿寵的調查觸碰到了敏感神經,幾位官員被暗中問詢,氣氛愈發緊張;吳質則稱病告假,多日未去曹丕府上當值。
看到這里,林凡嘴角微勾——蛇,果然被驚動了。吳質的“病”,就是最好的證明。
許都
幾日后,一條更關鍵的密報傳來:“暗影”嚴密監視吳質府邸時,發現其心腹仆役夜間悄悄出城,往鄴城方向而去;而在此之前,這仆役曾與一名荊州行商有過短暫接觸!
荊州?林凡瞳孔驟縮。難道“鬼工坊”內奸不僅勾結河北袁氏,還與荊州劉表勢力有牽連?這潭水,比他想象的還要深!若吳質真的多方勾結,其圖謀必然不小!
他立刻下令“暗影”:不惜一切代價追蹤那名仆役,查清其最終目的地與接觸對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