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聘聞言,眼睛一亮,重重一拍大腿:“妙?。∪绱艘粊恚幢悴荒苤貏撈渑炾?,也能令其寢食難安,分散其精力,緩解我們的壓力!此事交由我去辦,保證挑選出最精銳的士卒,日夜操練,不日便可投入使用!”
“好!”林凡點頭,“此事需絕對保密,不可走漏半點風聲,否則便失去了出其不意的效果。”
就在林凡與文聘緊鑼密鼓備戰之時,蔣干一行人乘坐的官船,已順著長江而下,抵達了江東的政治中心——柴桑。
孫權并未親自出城迎接,只是派魯肅前往碼頭相接,態度不失禮節,卻透著一股疏離與戒備。蔣干心中雖有不滿,但也知道此行關乎重大,只能壓下情緒,隨著魯肅前往吳侯府邸。
吳侯府邸的議事廳內,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擰出水來。
孫權高坐主位,面容儒雅,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笑意,眼神卻銳利如鷹,掃視著堂下的蔣干,帶著審視與探究。下首兩側,文官以張昭、顧雍為首,武將以周瑜、程普為首,文武分列,神色各異,目光齊刷刷地落在蔣干身上,讓他渾身不自在。
蔣干定了定神,手持節杖,上前一步,朗聲道:“吳侯在上,漢廷使者蔣干,奉丞相之命,特來宣示天子威德。如今丞相奉天子以令不臣,橫掃北方,兵鋒所指,無不臣服。江東偏安一隅,若能識時務者為俊杰,歸順朝廷,丞相必當上表天子,封吳侯高官厚祿,共享天下太平。若執迷不悟,依附劉備這等喪家之犬,待丞相大軍南下,江東危矣!”
他這番話,語氣傲慢,軟硬兼施,試圖以曹操的威勢震懾孫權。
堂下頓時一片竊竊私語。張昭、顧雍等人面露沉吟,顯然被蔣干口中的“曹軍勢大”所觸動。江東雖有六郡之地,兵精糧足,但與統一北方的曹操相比,實力仍有差距,與曹軍正面抗衡,風險確實極大,不少文官本就傾向于議和。
唇舌隱風雷
然而,就在此時,周瑜突然長身而起,白袍獵獵,目光如炬,聲音清越而激昂,瞬間壓過了堂內的竊竊私語:“子翼之言謬矣!”
蔣干一愣,看向周瑜,只見這位江東大都督神色凜然,正氣凜然:“曹操名為漢相,實為漢賊!他挾天子以令諸侯,屠戮群雄,篡漢之心,昭然若揭!我主孫將軍繼承父兄基業,據有江東六郡,兵精糧足,百姓歸心,正當為國除殘去穢,匡扶漢室,豈可屈身事賊,遺臭萬年?”
他話鋒一轉,看向孫權,語氣誠懇:“況劉豫州乃中山靖王之后,王室之胄,英才蓋世,眾士慕仰,若水之歸海。如今雖暫避江東,卻有龍虎之姿,日后必成大業。我等與劉豫州聯盟,共抗曹操,乃順天應人之舉。若事之不濟,此乃天命,安能復為之下乎!”
這番話,擲地有聲,既駁斥了蔣干的謬論,又堅定了江東抗曹的立場,更巧妙地拔高了劉備的地位,穩固了孫劉聯盟,引得堂下武將們齊聲附和,士氣大振。
蔣干被周瑜的氣勢所懾,一時語塞,竟不知如何反駁。
周瑜見狀,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趁熱打鐵:“子翼遠道而來,一路辛苦。今日天色已晚,且先歇息。明日,我帶你參觀我江東水軍營寨,讓你見識一下我江東水師的實力,再論其他不遲?!?/p>
蔣干心中雖有不甘,卻也無可奈何,只能點頭應允。
次日,周瑜親自陪同蔣干前往江邊水寨。只見江面上,艨艟斗艦排列如山,旌旗蔽日,迎風招展;戰船之上,士兵們身著鎧甲,手持兵器,操練有序,號令嚴明;弓箭手拉滿弓弦,箭如流星;水手們劃動船槳,戰船如飛,氣勢如虹。
蔣干站在岸邊,看得心驚肉跳,心中暗道:江東水師如此強盛,難怪曹操會有所忌憚,自己想要說動孫權歸降,恐怕難如登天。
當晚,周瑜在營中設宴款待蔣干。席間,周瑜頻頻勸酒,言語間盡是同鄉情誼,仿佛早已將昨日朝堂上的爭執拋諸腦后。蔣干本就不勝酒力,又被周瑜的“熱情”所惑,不多時便已酩酊大醉。
宴罷,周瑜故作親昵,拉著蔣干的手,要與他同榻而眠。蔣干推辭不過,只能勉強應允。夜半時分,蔣干輾轉難眠,只聽身旁的周瑜“夢囈”不斷,時而喊著“曹操老賊”,時而低語“破曹之策”,似涉及諸多軍機要務。
蔣干心中一動,好奇心被徹底勾起。他悄悄起身,借著帳外透進來的微光,瞥見案頭擺放著一封書信,信封上赫然寫著“蔡瑁、張允謹封”的字樣。
蔡瑁、張允!這二人原是荊州水師統領,歸降曹操后,一直負責訓練曹軍水師,乃是曹操倚重的水軍將領(蔣干不知二人已被曹操處死)。他們怎么會與周瑜有書信往來?
蔣干心中巨震,小心翼翼地拿起書信,偷偷拆開。信中內容更是讓他驚出一身冷汗——竟是蔡瑁、張允與周瑜的密謀,言稱“曹軍水師雖眾,卻不善水戰,我二人愿為內應,待時機成熟,獻出水寨,助周都督破曹,共圖大業”,落款處還有二人的簽名與印信,仿造得極為逼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