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容仿佛被燙到般,猛的收回手,鑰匙順勢掉落,她又急忙去接,緊緊握住。
她皺眉凌厲開口問他:“誰準你進去的!”
那是她爹娘生前的房間。
死訊傳來的當天,老夫人便叫人把那間院落全部上鎖,不準任何人進入。
鑰匙也由她保管,誰也不知道她藏在哪里。
連個念想都沒給小小的沈容。
她有時想得受不住,或者受了委屈,就去求老夫人,讓她進去看一眼。
換來的只會是責罵和懲罰。
她偶爾偷偷蜷縮在門口,幻想爹娘會從里面走出來,帶她走。
每每都被下人看到,稟告給老夫人,直到被打得發誓不會再去為止。
她怎能不愿,怎能不恨!
沈容怨恨地瞪向沈庭風,他搖搖頭解釋。
“不做給祖母看的話,她不會交給我,阿容,我把鑰匙還給你,你能不能再叫我一聲阿兄。”
她聞言冷笑,掌心收緊,鑰匙的輪廓深深陷入肉里,她好似感受不到疼痛。
“休想。”
沈容扔下這句,轉身飛快朝外面跑去。
夜色涼薄,皎潔月光指引她往前走,她憑著記憶在府里奔跑。
盡管已經十幾年沒有走過的路,身體卻無比熟悉路況,仿佛在夢中走了無數遍。
敬侯府的西北邊,一處靜謐的院落坐落于此。
緊閉的大門依稀可見當初的富貴,落塵結了蛛網的牌匾,上面的字經過十幾年的風吹雨打,早已看不清。
沈容卻記得清楚——合鸞院。
她娘小字鸞鳥,是以院落建成后,她爹以合鸞題字,后面她的棲梧院也取自此含義。
她爹生命中最愛的兩個女人,都是天上貴不可言的神鳥。
沈容眼眶發熱,鼻尖酸澀到發紅發漲,她顫抖地伸手。
蒼白指尖緩慢觸碰臟污的朱門,還未靠近,又急忙收回。
她反而怕了,她在合鸞院住了七年,跟爹娘生活的場景越發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