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容施施然起身,目不斜視抬腳朝御書房走去。
安伯侯壓著團火,礙于壽喜公公還在,勉強維持平靜,暗地里一口老牙都快咬碎了。
沈容大步流星,規矩候在外面,等待景元帝召見。
安伯侯緊隨其后,人到齊,壽喜公公進去稟告,隨后二人進去。
沈容行禮跪拜,聽到免禮起身,才看到屋中還有第四個人——哭得梨花帶雨的麗妃。
她從景元帝懷中抬起水光瀲滟的淚眸,學起少女的羞憤。
“皇上,臣妾心中冤啊,您委以重任,臣妾更想為皇上分憂,可沒想到,竟落人口實,告到百官面前!”
句句不提沈容,話話在點她。
安伯侯火上澆油:“是啊,皇上切莫聽信流言,沈容私自帶走太子妃,插手皇事,麗妃已代管后宮,以此口頭訓誡一番,也無不可吧。”
他四兩撥千斤,把私自刑罰降為口頭訓誡,好厲害的一張嘴。
沈容笑里藏刀,反問他:“安伯侯消息真快,我何時說過,麗妃罰我,是因太子妃一事?”
連皇上都不知緣由,安伯侯大咧咧道明。
麗妃向朝中命臣通風報信,可是死罪。
說她包藏禍心?
那后宮干政的帽子戴好吧。
真當她是軟柿子。
安伯侯冷汗瞬間浸透衣背,麗妃雙腿發軟,攀附景元帝。
“皇上,臣妾沒有……”
蒼白無力的解釋,景元帝長久沉默,垂著眉眼,盯著麗妃花容失色,嘴角淡然一揚。
“愛妃?怎么嚇成這般,朕當是信你的。”
他扶住麗妃腰肢,重重按在身邊,聽不出他話里的情緒。
“阿容,你多慮了。”
沈容眉頭微皺,多疑帝王輕拿輕放,不合理。
“太子妃在你府上,可好?”
“有張醫女照料,出不了差錯。”
景元帝點頭,漫不經心道:“既然如此,那就在你那里養著吧。”
她的心立刻沉到谷底,不想管明澹了嗎?
就像流放的人,從此無人在意,另外一種含義上的抹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