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容停頓,一時間不知要去哪里,周寒鶴不在,合鸞院毫無人氣,冰冰冷冷的。
她不想去。
陳武耐心等她吩咐,過了半晌,沈容說了個地點。
她想見爹娘了,掀開車簾出神。
思緒亂成一團,她頭疼欲裂。
她該怎么辦?
真正的兇手是景元帝,是天下之主,是周寒鶴的生父。
橫絕血海深仇,他們又該何去何從?
隱忍不發(fā),不可能,她做不到戴上面具和他們惺惺作態(tài)。
但復仇后呢,周寒鶴又如何能接受這樣的她。
沈容絕望閉上眼睛,指甲深深掐進血肉里。
她面臨過無數(shù)的難題,只有現(xiàn)在,她只剩無力,深深感覺到無解。
馬車停下,四周寂靜非常,夏夜蟲鳴作響,因昨天的大雨洗過,頭頂圓月皎潔。
她披上夜色向前走,來到爹娘的墳前。
她盤腿坐下,偏頭靠在冰冷的墓碑,享受前所未有的安寧。
陳武安靜守在旁邊,不敢有半點松懈。
“爹,娘,女兒是不是很沒用。”
她撫摸墓碑上的文字,自言自語。
“瞻前顧后,什么也做不成。”
她起身溫柔擦拭灰塵,指尖描摹父母的名字,眼神越發(fā)堅定。
沈容雙膝跪地,重重磕了三個響頭。
“爹娘,我會報仇。”
簡單的話語字字重若千斤。
她身形晃了晃,嘴巴抿成一條直線。
仇人是景元帝又如何,人固有一死。
憑什么她爹娘要被謀害,而他釀成她身上的悲劇,卻享受別人血肉堆砌的榮華富貴!
至于周寒鶴,她也不想放棄。
等事落定,一切交給命運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