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剩下無盡的委屈,無盡的脆弱,像是被剝去了硬殼的蝸牛,露出了最柔軟、最不堪一擊的內里。
一滴清淚,再也控制不住,順著她光潔的臉頰,悄然滑落。
她覺得天驕是看不上她的,也就只有自己身子還算不錯。
腦海中,天資橫溢的大哥歷絕峰,從年少時的親昵,到筑基后漸漸淡漠的眼神,最后只剩下“云眠,你資質不行,莫要浪費家族資源”的冷漠。
被家族寄予厚望的侄子歷啟文,更是理所當然地索取著一切,張口便是“姑姑,你那弟子令牌于你無用,不如給我”。
在他們眼中,她只是一個修為停滯不前、靈根駁雜、沒有未來的“廢物”,是一個可以隨意利用的工具。
“不值得……”她喃喃自語,聲音破碎而脆弱,“在他們眼里,我從來都是不值得的那個……”
她所有的價值,仿佛都系于他人身上。
看到她落淚,周開雖不知她口中的“他們”是誰,但眼中的銳利已悄然散去。
一聲輕嘆,在寂靜的閣樓中響起。
他伸出手,指腹輕輕拭去她臉上的那滴淚珠。
溫熱的觸感,清晰地傳遞過去。
這突如其來的溫柔,讓歷云眠渾身一顫。
她抬起淚眼婆娑的眸子,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人。
“我想要的歷云眠,不只是一個床伴,而是一個可以并肩而行,交付后背的道侶。”
“懂嗎?”
歷云眠怔怔地看著他。
眼前這個男人……
這個她費盡心機想要圖謀的男人,對她說,他想要一個“交心的道侶”。
一股暖流,夾雜著滔天的委屈,沖垮她最后一道防線。
歷云眠怔怔地看著他,“道侶”、“并肩而行”、“交付后背”……這些詞匯,是她好久都沒聽到過的話語。
在家族眼中,她只是個可以利用的工具,從未有人將她視作一個可以并肩而行的存在。
這股暖流,夾雜著滔天的委屈,沖垮了她最后一道防線。
歷云眠帶著濃重的鼻音,重重地點了點頭:“……懂了。”
她深深吸了口氣,仿佛要將舊日的陰霾盡數吐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