飛舟之上,歷幽瓷清冷的聲音悠悠傳來。
“周開,你現(xiàn)在倒是懂規(guī)矩,知道自稱屬下了?”
周開聞言,心中暗笑,嘴上卻恭敬道:“屬下一直都是大小姐的屬下,何來現(xiàn)在才懂規(guī)矩一說?”
“哼,油嘴滑舌。”歷幽瓷輕哼一聲,顯然對這個答案興致缺缺。
她目光轉向那五條匯聚后又突兀消失的大河,片刻后,才將話題拉回正軌,“說吧,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。”
周開便將方立哲太爺爺之事,以及自己對其如何得到秘籍的重重疑點,盡數(shù)道出。
歷幽瓷聽完,陷入片刻的沉默,隨即道:“周開,本小姐不是小氣的人,你若有功,賞賜少不了你的。有什么線索,一次性說清楚不行?”
周開心中暗道,該說的我都說了,無非就是隱去了方家的事,準備找個合適的機會,再把方立哲引薦給她。
他面上卻不動聲色,反問道:“大小姐何出此言?莫非……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?”
歷幽瓷贊許地看了他一眼,似乎在說“你還不算太笨”。
她語出驚人,“我懷疑,方家那個太爺爺,是后來通過別的方法,進入了這忘川秘境!”
周開腦中電光石火!
煉氣修士的壽元,不過一百二十載!按照凡俗代際估算,方立哲與他太爺爺是四代間隔,如果還活著,最多一百二十歲!
他立刻追問:“大小姐的意思是說,近一二百年間,地面上的望川城,并未發(fā)生過滅城禍事?林家先祖和方家老丈是不同時間進入的秘境?”
“聰明。”歷幽瓷嘴角微翹,“我得知《蟬衣訣》與望川城有關后,特意查閱了宗門典籍。近五百年來,望川城安然無恙,風平浪靜。”
她頓了頓,話鋒一轉:
“你提到的那個方立哲,修煉速度奇快,進入外門短短時日,便體法雙雙邁入二層。
他太爺爺又能用特殊方式進入秘境……我猜測,整個方家,都有可能是此地那位大妖前輩的后人。
方立哲,很可能是血脈返祖,覺醒了那位前輩的稀薄血脈,才有這等天賦。”
說完,歷幽瓷微微揚起下巴,那雙漂亮的眸子里,明晃晃地寫著期待,仿佛在等一句“大小姐英明”。
周開卻像是沒看見一般,直接把頭扭向一邊。夸她?怕不是想挨一巴掌。
你要是晾著她,她反而心里癢癢。
“就算大小姐的猜測是對的,”周開沉吟道,“一個煉氣期修士,就算是那位大妖的后人,他又如何通過筑基的第二大關,甚至是可能存在的、金丹期的第三大關?”
歷幽瓷見他完全無視自己求表揚的小心思,銀牙暗咬,心里的小人已經把周開捶了八百遍。
這個不解風情的混蛋!本小姐最近待你如此和善,都不打你了,你奉承兩句會死嗎?!本小姐是不喜歡被雜魚拍馬屁,但天資好的,也不是不行。
她氣鼓鼓地哼了一聲,沒好氣道:“也許……大妖前輩的后人,在此地可以暢通無阻呢?”
這個猜測雖然有些道理,但終究太過虛無縹緲。
周開目光深邃地望向那河水消失的地底深淵,沉聲道:
“自從進入五行試煉場地以來,這大河的河水便古怪至極,水面無法下潛,卻有異獸從中竄出。屬下想回忘川城,從城中那段河道潛入水下,看看這水底究竟有何名堂!”
“也好。”歷幽瓷思忖片刻,頷首道,“這后續(xù)的試煉按修為劃分,里面的寶貝可能不會全被拿走。我便在此處等大哥他們趕來匯合。”
周開聞言,心中暗忖,他去賭一個未知的可能,而歷幽瓷則與兩個金丹大修去拿穩(wěn)穩(wěn)到手的厚賞?確實是不錯的辦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