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開踏入歷幽瓷洞府的瞬間,心頭默念:“歷幽瓷對自己人不動真格,吃逆不吃順,越是強硬,她反而越可能被牽著鼻子走……”
他目光一掃,便見洞府深處,那架熟悉的墨云追魂轎靜靜懸浮,轎簾緊閉,神秘莫測。
周開朗聲道:“屬下周開,見過大小姐?!?/p>
“哼,”轎內(nèi)傳出一聲冷哼,“說吧,夤夜闖我洞府,所為何事?莫不是……那幾個女人的事情,讓你不痛快?”
“正是!”周開不卑不亢,“大小姐對我道侶所做之事,未免太過霸道!為何不與我商議,便擅自將她們煉制成那靈臺薪火符?!”
轎內(nèi),歷幽瓷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:
“與你商議?周開,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?本小姐行事,何時需要向下屬解釋?再說,此符于她們而言,是天大的機緣,于你,更是如虎添翼,此乃兩全其美,你當感恩戴德才是!”
周開反笑,“那極致痛苦,你也稱之為為我好?她們承受那般非人折磨之時,你可知曉?你用那玄幽寶鏡影響她們神志,讓她們對我畏懼,這便是你的好意?我周開就是她們的機緣,無需外人施舍!”
“放肆,誰是外……”轎中聲音一頓,歷幽瓷迅速轉(zhuǎn)變話鋒,“痛?她們自愿承受,若這點苦楚都受不得,談何大道?”
“至于玄幽寶鏡,不過是讓她們認清自己的位置,對你忠心不二,有何不妥?男人,不就喜歡聽話的女人么?你該感謝我才是?!?/p>
“我的道侶,品性我一清二楚!她們對我之情意,天地可鑒,至死不渝!根本無需這等下作手段來控制!”周開字字鏗鏘。
“至死不渝?呵,你能知心?”轎內(nèi)傳來歷幽瓷的嗤笑,“人心易變,尤其是女人心。本小姐在幫你永絕后患,永絕后顧之憂,你反倒不識好歹!”
“夠了!”周開斷喝一聲,“歷師姐,我只問你一句,你可敢撤去玄幽寶鏡對她們的影響,讓我親眼看看,她們對我是否真心!”
他刻意加重了“歷師姐”三個字,表明他與歷幽瓷并非純粹的上下級。
“放肆!”
果不其然,轎內(nèi)傳來歷幽瓷的怒喝,一股磅礴的神識威壓直逼周開!
周開只覺神魂一震,仿佛被萬斤巨石碾過,但他護住心神,身形紋絲不動,直視墨云追魂轎。
“怎么?歷師姐莫非是怕了?怕我那些道侶并非如你所想那般不堪?”周開語帶譏諷,步步緊逼,“還是說,你這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,只敢躲在轎子里,連面對我這個區(qū)區(qū)筑基一層的修士的勇氣都沒有?”
“激將法?對我無用!”話雖如此,轎簾卻“呼”的一下被一股勁風(fēng)掀開。
一道倩影如鬼魅般從轎中飄出。
她俏臉含霜,鳳眸煞氣凜然,周身魂冥二火交織升騰,盯著周開,眼神冰冷:“周開,你真以為本小姐不會動你?”
洞府空間雖大,但墨云追魂轎這等巨大的法寶,在此地施展確實束手束腳。
只見歷幽瓷玉手一翻,丹田光華一閃,一桿漆黑如墨、鬼氣森森的大旗驟然出現(xiàn)!
旗面之上,無數(shù)扭曲的魂影若隱若現(xiàn),發(fā)出凄厲的嘶嚎,似有萬千惡鬼要掙脫而出,擇人而噬,令人頭皮發(fā)麻,神魂戰(zhàn)栗。
萬魂幡!
周開瞳孔驟縮,這赫然是魔道修士常用的邪歹毒法寶!
更讓他心驚的是,這萬魂幡散發(fā)出的氣息,竟與歷幽瓷自身完美契合,還是自丹田取出!本命法寶!
一個人,怎么會有兩個本命法寶?
周開瞬間明了,歷幽瓷有真身與鬼體之分,擁有兩件本命法寶,倒也說得過去。
只是,堂堂正道宗門劫淵谷的大小姐,竟然煉制萬魂幡這等邪物?
歷幽瓷手持萬魂幡,向前踏出一步,洞府內(nèi)的鬼氣瞬間暴漲,仿佛化作了實質(zhì),壓得人喘不過氣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