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日,揚州城內發生了一件事,徹底堅定了史可法的決心。馬士英派來的監軍御史劉肇基,為了討好馬士英,在揚州城內橫征暴斂,強征了一筆“城防捐”,百姓們稍有反抗,就被劉肇基的手下毆打抓捕,不少百姓被打得遍體鱗傷,甚至有老人和孩子被活活打死。史可法得知后,親自前往劉肇基的住處,與其理論。
“劉御史!你身為朝廷命官,不思安撫百姓,反而橫征暴斂,草菅人命,你對得起朝廷的信任,對得起揚州的百姓嗎?”史可法氣得臉色鐵青,指著劉肇基的鼻子質問道。
劉肇基卻一臉不屑,慢條斯理地說道:“史大人,這‘城防捐’是馬大人親自下令征收的,為的是加固江防,抵御黑石城的進攻。我也是奉命行事,何錯之有?那些刁民竟敢抗捐,就該好好教訓教訓!”
“你!”史可法氣得說不出話來,他沒想到劉肇基竟然如此無恥。
“史大人,”劉肇基話鋒一轉,語氣帶著一絲威脅,“馬大人說了,現在是非常時期,一切都要以大局為重。史大人還是少管這些‘小事’,好好操練兵馬,準備抵御黑石城吧。否則,要是惹得馬大人不高興,后果自負?!?/p>
史可法看著劉肇基囂張的嘴臉,心中徹底涼了。他知道,南明小朝廷已經無可救藥了,再跟著馬士英、阮大鋮之流,只會讓華夏陷入更深的災難。而黑石城的凌風,雖然年輕,卻有雄才大略,善待百姓,強軍富民,或許才是拯救天下蒼生于水火的希望。
回到督師府,史可法屏退左右,獨自一人對著北方,久久佇立。窗外,春雨淅淅瀝瀝地落下,打在窗欞上,發出“滴答滴答”的聲響。他長嘆一聲,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,轉身走到書桌前,研墨鋪紙,寫下了一封密信。他在信中,并未直言歸附黑石城,而是痛陳南明朝廷的腐敗無能,表達了對天下蒼生的憂思,并表示“江北諸鎮,唯揚州愿與黑石城約為唇齒,共御外侮,保境安民”,愿意與黑石城互通有無,聯合抵御清軍。
寫好信后,史可法找來自己最信任的親信護衛,鄭重地說道:“這封信,你務必親自送到黑石城,交給凌都督。途中務必小心,不能讓任何人知道。若事敗,你我皆死無葬身之地,切記!”
“屬下明白!請大人放心!”護衛接過密信,小心翼翼地藏在衣襟內,轉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。
數日后,凌風在黑石城收到了史可法的親筆信。他看完信后,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,對劉文泰、老拐等人笑道:“史道鄰終是明事理之人。雖未明言投效,然此信一出,揚州已非南京之揚州矣。這對我們來說,是天大的好消息!”
劉文泰也笑著說道:“城主英明!史可法素有清望,在江南士林和江北諸鎮中威望極高。得到他的支持,不僅能動搖南京小朝廷的統治根基,還能吸引更多有識之士投靠我們,為日后和平解決江南問題創造有利條件。”
“不錯。”凌風點了點頭,說道,“傳令下去,以我名義回信史公,贊同其‘唇齒相依’之議。第一,開放黑石城與揚州的商貿往來,允許揚州的商人來山東經商,減免關稅;第二,調撥五千支燧發槍、五十門火炮和十萬發彈藥,支援揚州的城防;第三,派遣一批民政官員和農技人員,前往揚州,協助史公推行新政,安撫百姓,發展生產。同時,令陳大疤的水師加強對南京方向的威懾,密切監視馬士英、阮大鋮的動向,但暫不越過瓜州,避免與南明過早撕破臉?!?/p>
“屬下遵命!”眾人齊聲應道。
北線大捷,南線突破,黑石城的勢力迎來了一個空前的發展高峰。山東全境收復,湖廣局勢穩定,揚州成為盟友,黑石城的版圖已經橫跨山東、湖廣,控制了長江中游和下游的部分江段,實力大增。然而,凌風并未被勝利沖昏頭腦,他知道,更大的挑戰還在后面。清廷絕不會善罷甘休,必然會調集更多的兵力,卷土重來;南京的馬士英、阮大鋮集團雖然腐朽,但仍有一定的實力,可能會狗急跳墻;西方的張獻忠更是虎視眈眈,隨時可能東出三峽。
這一日,凌風再次站在都督府的輿圖前,目光掃過山東、湖廣、揚州,又落在北京、南京、成都的位置上。下一步,是西進中原,消滅李自成的殘部,進一步擴大版圖?還是南下江南,趁勢拿下南京,徹底推翻南明小朝廷?抑或是北上河北,主動出擊,給清廷以更大的打擊?
一個個抉擇擺在面前,每一個選擇都關系到黑石城的未來,關系到天下的格局。凌風的手指在輿圖上輕輕敲擊著,陷入了沉思。
凌風在都督府的輿圖前佇立至深夜,燭火將他的身影拉得頎長。武昌易幟的捷報雖仍在耳邊回響,但北方清軍的虎視、南京南明的算計、西線張獻忠的窺伺,如同三張無形的網,緊緊纏繞著天下棋局。他指尖劃過湖廣與山東的連線,心中已有了決斷:武昌是長江中游的根基,必須先固內再圖外;山東是北方屏障,清軍的威脅始終是心腹大患;而技術革新,則是打破僵局的關鍵籌碼。次日清晨,三道政令同時從黑石城發出:韓沖率五百整編骨干星夜趕赴武昌,協助金聲桓整肅軍隊、推行黑石軍制;格物院與神機坊合并為“軍械格致總局”,撥專款全力攻關蒸汽機與新式火器;劉文泰統籌山東后勤,為即將到來的北伐反擊儲備糧草彈藥。一時間,黑石城與武昌、山東三地聯動,如同精密的齒輪開始咬合,一場關乎根基鞏固與戰略破局的大幕,正式拉開。
武昌城頭的黑色大旗已經在寒風中飄揚了半月,旗面上“黑石城都督府征南將軍金”的字樣被風刮得獵獵作響,與城下此起彼伏的操練口號交織在一起,驅散了左軍盤踞時的頹廢之氣。昔日左良玉的侯府,如今成了金聲桓的征南將軍行轅,府門前的石獅子被重新擦拭干凈,原本歪斜的旗桿換成了筆直的楠木,門口站崗的士兵也換成了身著黑石城制式軍袍、腰挎燧發槍的精銳,眼神銳利如鷹,再無往日的散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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