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穩的日子過了約莫一個月,凌風幾乎快要忘了凌家那些糟心事。空間里的作物收了一茬又一茬,新種的玉米抽出了紅纓,南瓜藤爬滿了角落,沉甸甸的瓜掛在藤上;他新打的弓箭射殺了不少大型獵物,獸皮攢了厚厚一疊,熏肉掛滿了屋檐下的架子;《潛龍訣》也練到了新境界,識海的意念能延伸到一里半之外,體內的氣流運轉起來如同溪流奔涌,一拳能將碗口粗的樹干打斷。
這天午后,他正在空間里給新栽的果樹澆水,忽然聽到院門外傳來一陣虛弱的敲門聲,還夾雜著一個女人壓抑的哭泣,聲音既陌生又有些熟悉。
凌風心里一動,退出空間,走到院門邊,透過門縫往外看。只見門外站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,頭發枯黃如草,臉上滿是污垢和淚痕,懷里抱著個同樣臟兮兮的小女孩,看年紀也就三四歲,正趴在女人懷里昏睡,小臉瘦得只剩一把骨頭。
這女人……怎么看著有點像……凌慧?
凌風的心猛地一沉,趕緊拉開門栓。
“姐?”他試探著叫了一聲。
那女人聽到聲音,渾身一顫,緩緩抬起頭,露出一張憔悴不堪的臉。盡管滿臉風霜,眉眼間卻依稀能看出原主記憶里那個溫柔的姐姐模樣。正是凌慧!
“風兒……”凌慧看清凌風的臉,眼淚瞬間決堤,雙腿一軟就跪了下去,“風兒,快救救……救救念兒……”
“姐!你怎么成這樣了?快起來!”凌風趕緊上前扶住她,入手一片冰涼,她的身子輕得像片羽毛,顯然是長期挨餓受凍。他又看了看她懷里的孩子,呼吸微弱,嘴唇干裂,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憤怒。
他把凌慧和孩子扶進屋里,讓她們坐在椅子上,趕緊倒了兩碗靈泉水遞過去:“姐,先喝點水。”
凌慧顫抖著接過碗,先給懷里的孩子喂了幾口,自己才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碗,干裂的嘴唇終于有了點血色。她放下碗,抱著孩子,淚如雨下:“風兒,我……我對不起你,讓你受了那么多苦……我沒臉來找你……可念兒她快不行了……”
“姐,別說這些,先告訴我到底咋回事。”凌風給她拿了個蕎麥饅頭,又把熏肉切了一小塊遞過去,“先墊墊肚子。”
凌慧接過饅頭,狼吞虎咽地吃起來,像是很久沒吃過飽飯。她一邊吃一邊哽咽著,斷斷續續地把事情說了出來。
原來,凌慧嫁的那戶人家今年遭了災,男人病死了,婆家嫌她是累贅,把她和念兒趕了出來。她無處可去,只能帶著念兒投奔娘家。可趙春花哪容得下她們母女倆,不僅不給吃的,還天天指桑罵槐,說她們是掃把星,克死了男人還來克娘家。
凌老根和凌王氏裝聾作啞,凌三柱更是不敢替她們說一句話。大伯母王翠花和二伯母李招娣也跟著落井下石,把家里的臟活累活都推給她,稍有不順就打罵。
前幾天念兒因看到凌寶吃饅頭,就跑到旁邊看了看,結果就被趙春花潑了一身冷水,然后染了風寒,發起高燒,趙春花不僅不給請郎中,還說她們浪費糧食,把她們母女倆趕出了凌家,趕到村外的破廟里,任其自生自滅。
“我抱著念兒在破廟里待了一天,她燒得越來越厲害,水米不進……我實在沒法了,只能來求你……風兒,念兒是你唯一的外甥女,你看在……看在咱娘的份上,救救她吧……”凌慧泣不成聲,幾乎要跪下去。
凌風聽得拳頭緊握,指節發白。他這幾天進深山打獵修煉,并沒有太過關注村里的事情,結果就鬧了這一出,他沒想到趙春花竟然狠毒到這種地步,連自己外甥女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過!還有凌家那些人,簡直冷血到了極點!
“姐,你放心,有我在,念兒不會有事的。”凌風深吸一口氣,壓下心頭欲要爆發的怒火,走到床邊,仔細查看念兒的情況。小女孩燒得滿臉通紅,呼吸急促而微弱,嘴唇干裂起皮,情況確實危急。
他立刻從木柜里取出之前炮制好的退燒藥草,又倒了些靈泉水,用陶碗在火上慢慢熬煮。藥熬好后,他小心地吹涼,用小勺一點點喂進念兒嘴里。靈泉水帶著草藥的苦澀,念兒皺著眉,卻沒醒,只是下意識地咽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