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能裝東西就行。”凌風笑著說,“等編好了,給你裝針線。”
念兒一聽編筐,也嚷嚷著要學。凌萍拗不過她,只好找了幾根軟柳條,教她編小籃子。小姑娘手笨,柳條在她手里不聽使喚,編著編著就成了個歪歪扭扭的疙瘩,氣得她把柳條往地上一摔:“不好玩!”
“我教你編小兔子。”凌萍撿起柳條,三兩下編出個長耳朵的小東西,引得念兒又湊了過來,小眼睛瞪得溜圓。
中午的燉魚果然香,蘿卜吸足了魚湯的鮮,粉條滑溜溜的裹著湯汁,念兒捧著碗,連湯都喝了個精光,小肚皮撐得圓滾滾的。
“下午把那口閑置的陶缸刷出來。”凌慧收拾碗筷時說,“我看去年的野葡萄曬得差不多了,正好釀點酒,冬天冷的時候喝兩口,暖暖身子。”
“我去刷缸。”凌風自告奮勇。那陶缸是之前燒的,一直沒用過,里面落了層灰。他提著缸往溪邊走,念兒和凌萍也跟在后面,一個拿著小刷子,一個拿著抹布,說是要幫忙。
溪邊的水挺涼,凌風挽著袖子刷缸,凍得手有點紅。念兒用小刷子在缸底畫圈圈,結果把水濺了自己一臉,引得凌萍直笑。凌萍用抹布擦缸壁,動作輕柔,把缸擦得锃亮,能照出人影來。
“這缸夠大,能釀兩桶酒。”凌風把缸翻過來控水,“等釀好了,給你留著當嫁妝。”
“哥!”凌萍的臉一下子紅了,拿起抹布就往他身上打,“胡說啥呢!”
念兒沒聽懂,跟著拍手:“嫁妝!嫁妝!”氣得凌萍又去撓她的癢癢,小姑娘笑得在地上打滾。
下午的陽光斜斜地照進峽谷,凌風在院子里搭了個簡易的棚子,把控干水的陶缸放進去。凌慧把曬好的野葡萄倒在石臼里,念兒光著腳丫在上面踩,“吧唧吧唧”的,紫色的葡萄汁濺得她滿腳都是,像穿了雙紫襪子。
“慢點踩,別把葡萄籽吐進去。”凌慧在旁邊叮囑,手里拿著木勺,把沾在石臼壁上的葡萄刮下來。
凌風蹲在旁邊看,只見凌慧把踩好的葡萄汁倒進陶缸,又往里面撒了些酒曲和冰糖,用木勺攪了攪,最后用布把缸口封好,只留個小口透氣。“這樣就行了?”
“得發酵半個月呢。”凌慧拍了拍手,“等出了酒香味,就封嚴實了,再存個個把月,就能喝了。”
念兒湊過去聞了聞,皺著小鼻子說:“有點酸。”
“釀好了就不酸了,甜甜的。”凌萍抱起她,用布擦著她腳上的葡萄汁,“跟你上次喝的果漿一樣甜。”
傍晚的時候,起了點風,吹得竹席上的紅薯干“嘩啦”響。凌風趕緊把紅薯干收起來,裝了滿滿兩大袋,往空間里存了一袋,留一袋放在外面,方便隨時吃。
念兒玩了一天,早就累了,靠在凌萍懷里,眼皮打架。凌萍輕輕拍著她的背,哼著不知名的小調。凌慧在灶膛邊忙碌,鍋里燉著晚上的粥,小米混著南瓜,甜香飄滿了山洞。
凌風坐在洞口,看著外面漸漸暗下來的天色,融雪后的峽谷濕漉漉的,空氣里帶著泥土和草木的清新。遠處的溪水潺潺流淌,和灶間的聲響、念兒的囈語混在一起,讓人心里格外踏實。
他想起下午釀的酒,想起曬好的紅薯干,想起熏房里的臘肉,忽然覺得,這日子就像那正在發酵的葡萄汁,看著普通,慢慢熬著,總能釀出甜甜的滋味來。
灶膛里的火漸漸小了,只剩下炭火在暗紅地燃燒。凌風往火里添了根柴,火星子竄起來,照亮了洞壁上掛著的草藥和臘肉,也照亮了家人恬靜的睡顏。外面的風還在刮,但這山洞里的暖意,卻一點也散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