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1章 整軍立威·鄂土安邦（第1頁）

這話一出，臺下的騷動更厲害了，不少士卒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，有人忍不住擦了擦眼睛，生怕自己聽錯了。二兩銀子，足夠?qū)こ０傩找患疫^半年好日子，頓頓有肉，更是想都不敢想的待遇。

“但！”金聲桓話鋒一轉(zhuǎn)，語氣陡然嚴(yán)厲起來，“黑石城的兵，不是那么好當(dāng)?shù)模∪龡l規(guī)矩，記死了！第一條，服從軍令！令行禁止，讓你沖你就沖，讓你停你就停，敢違抗軍令者，軍法從事！第二條，嚴(yán)守軍紀(jì)！不準(zhǔn)搶百姓一針一線，不準(zhǔn)奸淫擄掠，不準(zhǔn)酗酒賭博，違者，殺無赦！第三條，勤加操練！每天的操練任務(wù)必須完成，練不好的，罰！跟不上的，淘汰！黑石城不養(yǎng)閑人，更不養(yǎng)廢物！”

他說著，拔出腰間的鑌鐵刀，刀刃直指天空，寒光凜冽：“現(xiàn)在，想留下的，站到左邊來！不想留下的，站到右邊，登記姓名，領(lǐng)三個月餉銀當(dāng)路費(fèi)，立馬走人，絕不刁難！給你們一炷香時間，考慮清楚！”

校場上瞬間安靜下來，只剩下寒風(fēng)呼嘯的聲音。士卒們你看我，我看你，臉上滿是猶豫。留下，意味著嚴(yán)苛的軍紀(jì)和高強(qiáng)度的操練，但能有安穩(wěn)的飯吃、足額的餉銀，家眷還能被安置；走，能拿一筆銀子，但亂世之中，離開軍隊(duì)，能不能活過下一個冬天，都是未知數(shù)。

一炷香的時間過得飛快，最先有一個年輕士卒咬了咬牙，從人群中走了出來，站到了左邊。有了第一個，就有第二個，很快，左邊的人越來越多，大多是年輕力壯、沒有家眷拖累，或是想給家人謀個安穩(wěn)的。右邊也站了不少人，大多是年紀(jì)稍大、傷痕累累的老兵油子，或是思鄉(xiāng)心切的本地人。

韓沖帶來的軍官們立刻上前，開始登記、甄別。左邊的士卒被分成幾隊(duì)，進(jìn)行初步考核：先是體能測試，跑步、舉重、攀爬；再是技能測試，會用刀槍的、會射箭的、會騎馬的，一一記錄在冊；最后是軍紀(jì)宣講，由黑石軍老兵示范隊(duì)列、口號，教他們基本的軍規(guī)。

“都給我站好了！挺胸抬頭，收腹提臀！”一個黑石軍小隊(duì)長扯著嗓子喊道，手里的鞭子“啪”地一聲抽在地上，“左右間隔一步，前后對齊！誰要是再歪歪扭扭，老子抽的就不是地了！”

有個原左軍的老兵忍不住嘟囔了一句：“哪來這么多規(guī)矩，以前打仗不就是跟著沖嘛。”

話音剛落，小隊(duì)長的鞭子就抽了過來，帶著風(fēng)聲擦過他的肩膀，抽在地上揚(yáng)起一片塵土。“以前是以前，現(xiàn)在是現(xiàn)在！在黑石軍，規(guī)矩就是天！再敢廢話，軍棍伺候！”

老兵嚇得一哆嗦，趕緊挺直了腰板，再也不敢吭聲。周圍的士卒也都噤若寒蟬，看著小隊(duì)長嚴(yán)厲的眼神，沒人再敢造次。

右邊的士卒則在軍需官那里登記領(lǐng)銀，一個個接過沉甸甸的銀錠，臉上滿是感激，對著高臺方向拱了拱手，然后小心翼翼地揣好銀子，陸續(xù)離開了校場。整個過程井然有序，沒有爭搶，沒有喧鬧，黑石軍老兵們手持武器在一旁監(jiān)視，目光如炬，任何一點(diǎn)異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。

整編進(jìn)行到第三日，出了個小插曲。原左軍的一個千總，名叫張彪，是左夢庚的親信，平日里在軍中作威作福，克扣糧餉、欺壓士兵是家常便飯。他表面上選擇留下，暗地里卻煽動自己的舊部，說黑石城是“鳩占鵲巢”，金聲桓是“賣主求榮”，許諾只要跟著他反了，就能奪回武昌，吃香的喝辣的。

張彪的小動作早就被李定國看在眼里。李定國是金聲桓的得力干將，為人正直，作戰(zhàn)勇猛，對左軍的腐敗早就深惡痛絕，投靠黑石城后，更是一心想要整頓軍紀(jì)。他暗中安排人手盯著張彪，收集了他煽動軍心的證據(jù)，然后直接上報給了金聲桓和韓沖。

“這張彪，真是不知死活！”金聲桓得知消息后，勃然大怒，一拍桌子，“剛給了他活路，他倒敢反過來鬧事！韓將軍，你看如何處置？”

韓沖坐在一旁，正在翻看整編的名冊，聞言抬起頭，眼神冰冷：“這種害群之馬，留著也是后患。正好借他的人頭，立個規(guī)矩，讓所有人都知道，黑石軍的軍紀(jì)，碰不得！”

當(dāng)日下午，校場上再次集結(jié)了所有整編的士卒。張彪被兩個黑石軍士兵押了上來，雙手反綁，嘴里還在叫囂：“金聲桓！你這個叛徒！老子跟著侯爺出生入死，你卻賣主求榮！弟兄們，跟他拼了！”

金聲桓走上高臺，手里拿著張彪煽動軍心的供詞，大聲念了出來，然后沉聲道：“張彪，你克扣軍餉、欺壓弟兄，如今又煽動軍心、意圖謀反，證據(jù)確鑿，你還有何話說？”

張彪梗著脖子，還想狡辯，李定國已經(jīng)上前一步，將一疊厚厚的狀紙扔在他面前：“這是你以前欺壓過的弟兄們寫的狀紙，足足三十多張！你以為沒人敢說嗎？在黑石城，公道自在人心！”

張彪看著那些狀紙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，嘴里的叫囂也弱了下去。

“按黑石軍軍法，煽動軍心者，斬！”金聲桓大手一揮，厲聲喝道，“來人，拖下去，斬立決！首級懸于校場門口，示眾三日！”

兩個士兵立刻上前，拖著張彪就往校場外走。張彪此時終于怕了，哭喊著求饒：“金將軍，我錯了！我再也不敢了！求你饒我一命！”

但金聲桓不為所動，目光掃過臺下的士卒，沉聲道：“誰要是再敢違抗軍紀(jì)、煽動鬧事，這就是下場！”

隨著一聲慘叫，張彪的首級被斬下，很快就懸掛在了校場門口。臺下的士卒們看得心驚肉跳，原本還有些浮動的心，瞬間安定了下來。他們終于明白，黑石軍的軍紀(jì)，是真的會死人的。

整編有條不紊地進(jìn)行著，與此同時，武昌城內(nèi)的民政工作也在緊鑼密鼓地推進(jìn)。民政尚書王大人帶著五百名行政干員，一到武昌就立刻投入工作。他們先是張貼安民告示，用大紅紙寫著“減免苛捐雜稅”“分田到戶”“招撫流民”等條款，貼滿了武昌城的大街小巷。然后，他們挨家挨戶登記戶籍，清丈田畝，將那些被左軍和土豪劣紳霸占的無主荒地，分給流民和軍屬耕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