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姨,你看我踩的像不像小香豬?”念兒舉著凍得通紅的小手,指著地上一串歪歪扭扭的蹄印,臉上充滿了期待。
“像!就是這豬有點瘦。”凌萍笑著打趣,放下針線給她呵了呵手,“別玩了,手都凍僵了,進來喝口熱粥。”
念兒卻不肯,眼睛瞟向柵欄外的雪地,突然指著遠處喊:“舅舅!有兔子!”
凌風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,果然有只灰兔子在雪地上跑,大概是餓極了,竟朝著院子這邊竄過來。他眼神一凜,放下斧頭,抄起靠在門邊的弓箭,動作快得像陣風。“嗖”的一聲,箭矢貫穿兔子雙耳,將其釘在雪地上。
凌風走過去,拎著兔子耳朵往回走。這兔子肥得很,足有六七斤,夠燉一大鍋了。“晚上能吃兔肉嗎?”念兒跟在后面追問,小舌頭舔了舔嘴唇,眼中滿是渴望。
“能,給你燉蘿卜。這蘿卜是秋天儲存的,又甜又脆,和兔子肉一起燉,味道肯定棒。”凌風笑著答應,把兔子掛在屋檐下,“先凍著,晚上再收拾。”
中午的山雞燉得爛熟,凌慧往鍋里加了些曬干的蘑菇和土豆塊,湯汁濃得能掛住勺。那濃郁的香氣彌漫在整個山洞里,讓人垂涎欲滴。念兒捧著小木碗,小口小口地啃著雞腿,油星子沾了滿臉,被凌萍用布擦了好幾回。
“下午就別吃兔子了,剛才做的雞還有一半沒吃,等下我去把兔子腌起來。”凌慧喝著湯說,眼睛瞟向屋檐下掛著的兔子。
“我去弄吧!”凌風扒拉完最后一口飯,“你跟萍兒把屋里的針線活收拾收拾,晚上說不定還下雪。”
“那我們晚上吃什么?”念兒聽說不能吃兔子了,趕緊問道,眼中滿是不舍。
凌萍在旁邊聽得直笑,手里卻沒閑著,把凌風劈好的柴往灶間抱,碼得整整齊齊的。“風哥,晚上做紅薯餅吧?我剛才看角落的紅薯還有不少。”她邊放邊說道。
“行,再摻點玉米面,貼在鍋邊烙,外焦里嫩的。”凌風回道,然后又去哄因晚上吃不兔子,正嘟著嘴巴的小丫頭。
傍晚時分,果然又飄起了雪,比早上的大些,天地間都白茫茫的一片,仿佛被一層厚厚的白色毛毯所覆蓋。凌風把兔子處理好后裝入陶罐,準備腌制好后再熏制。凌慧和凌萍在灶臺邊忙活,紅薯餅的甜香混著柴煙味飄出來,把整個山洞都熏得暖暖的。
念兒玩累了,靠在凌萍腿上打盹,小嘴巴還時不時咂吧一下,大概是夢到吃紅燒兔肉了。凌萍低頭給她掖了掖棉襖角,動作輕柔得像怕碰碎了什么,眼神中滿是憐愛。
凌風坐在門口,看著外面的雪越下越大,柵欄上的荊棘都被雪壓彎了腰。小香豬和點點在棚里依偎著,一點也不怕冷,它們相互依偎著,發出輕微的鼾聲。他想起剛搬來峽谷的時候,心里還揣著幾分不安,擔心這里的生活會很艱難,擔心家人會不適應。然而,如今看著滿倉的糧食、熏得油亮的臘肉,還有身邊安睡的孩子和忙碌的家人,突然覺得這寒冬也沒那么難熬。
“餅子好了!”凌慧把貼在鍋邊的紅薯餅鏟出來,金黃的餅子上還帶著焦脆的鍋巴,那誘人的香氣讓人忍不住直咽口水。“快來吃,熱乎著呢。”
凌風走進山洞,接過凌慧遞來的餅子,咬了一大口,甜絲絲的暖意從喉嚨一直流到胃里。念兒被香味吵醒,揉著眼睛伸手要,凌萍掰了半塊遞到她手里,看著她小口小口地吃,眼里滿是笑意。
雪還在下,落在棚頂沙沙作響。山洞里的油燈亮著,映著每個人的笑臉,把影子投在石壁上,搖搖晃晃的像幅會動的畫。凌風看著這一切,手里的紅薯餅越嚼越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