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風看了一眼縣太爺,緩緩跪下:"草民凌風,拜見青天大老爺。"
凌慧抱著念兒也跪在一旁,小念兒被這肅穆的氣氛嚇得直往母親懷里鉆。
"凌風,"縣太爺沉聲開口,"你父凌三柱告你忤逆不孝,毆打繼母,可有此事?"
凌風抬頭,目光清澈:"回大人,草民確實打了趙氏,但絕非忤逆不孝。"
"哦?"縣太爺挑眉,"那你說說,為何動手?"
凌風深吸一口氣,聲音清晰有力:"大人容稟。草民生母早逝,父親續弦趙氏。自趙氏入門,對草民百般虐待。數月前,趙氏兒子誣陷草民偷盜地主家書籍,致使草民被家丁毒打重傷。后又攛掇祖父祖母,將年僅十四歲的草民趕出家門,丟在破茅屋中自生自滅。"
他頓了頓,繼續道:"幸得上天垂憐,草民得以活命。日前,草民親姐凌慧因不堪夫家虐待,被趕出家門,帶著幼女投奔娘家。趙氏不但不收留,反而在村中散布謠言,污蔑我姐不守婦道,辱罵幼女為野種。草民一時激憤,才動手打了她。"
縣太爺聽完,看向趙春花:"趙氏,凌風所言可是實情?"
趙春花慌忙磕頭:"大人明鑒!民婦冤枉啊!這孩子從小頑劣,不服管教,民婦待他視如己出,他卻。。。。。。"
"住口!"縣太爺猛地一拍驚堂木,"本官問你,凌風被趕出家門時,年僅十四歲?"
趙春花一哆嗦:"是。。。。。。是他自己頑劣。。。。。。"
"大膽!"縣太爺厲聲喝道,"十四歲孩童,縱有千般不是,也不該逐出家門!況且當時身負重傷,你這毒婦,分明是存心要害他性命!"
趙春花嚇得面如土色,連連磕頭:"大人饒命!大人饒命!"
縣太爺又看向凌老根和凌王氏:"你二人身為祖父母,為何縱容此等惡行?"
凌老根渾身發抖,結結巴巴地說:"回。。。。。。回大人,老朽糊涂。。。。。。"
凌王氏更是嚇得說不出話來,只顧著磕頭。
這時,師爺湊到縣太爺耳邊低語幾句。縣太爺點點頭,又看向凌風:"凌風,你姐凌慧為何離開夫家?"
凌慧聞言,顫抖著開口:"回大人,民婦夫家公爹孫大富,平時對民婦動輒打罵。小女念兒生病,他們不給醫治,還想將念兒賣給五十歲老翁為童養媳。民婦拼死不從,后夫君在外身死,夫家兄弟為占家產,勸嗦公輩將我們趕出家門!"
縣太爺眉頭緊鎖:"可有證據?"
凌風從懷中取出一張紙:"大人,這是李家鄰居王婆婆(王伯大姐)的證詞,她愿意作證。"
師爺接過證詞,呈給縣太爺。縣太爺看完,臉色更加陰沉:"趙氏,你不但虐待前妻子女,還污蔑他人清白,該當何罪?!"
趙春花見此癱軟在地,哭嚎道:"大人饒命啊!民婦知錯了!"
縣太爺不理她,又看向凌三柱:"凌三柱,你身為父親,縱容繼室虐待親子,該當何罪?"
凌三柱跪在地上,渾身發抖:"小人知錯。。。。。。小人知錯。。。。。。"
堂上一片寂靜,只有趙春花低低的啜泣聲。縣太爺沉思片刻,一拍驚堂木:
"本案已明!趙氏虐待前妻子女,污蔑他人清白,杖責二十,枷號三日!凌老根、凌王氏縱容惡行,罰銀五兩!凌三柱懦弱無能,罰銀三兩!凌風雖情有可原,但毆打長輩,罰銀一兩,以儆效尤!"
判決一下,趙春花頓時昏死過去。凌老根和凌王氏也癱軟在地。凌三柱則低著頭,不敢看兒子一眼。
衙役上前,將趙春花拖下去行刑。凄厲的慘叫聲從后院傳來,聽得人毛骨悚然。
凌風神色平靜,從懷中取出一兩銀子交給師爺:"謝大人明斷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