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熊瞎子反應過來,第二支箭接踵而至,直奔它的左眼!熊瞎子下意識地腦袋一偏,箭擦著它的臉頰飛過,帶出一道深深的血痕。這一下徹底激怒了本就暴躁的熊瞎子,它紅著眼睛,朝著箭射來的方向,瘋狂地撲了過來!
凌風等的就是這一刻!他深吸一口氣,手臂穩穩發力,第三支箭如同出膛的子彈,穩、準、狠地扎進熊瞎子張大的嘴里,從柔軟的上腭直穿后腦!熊瞎子像被雷劈了似的,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,隨即轟然倒地,四肢抽搐了幾下,便再也沒了動靜,只有眼睛還死死地瞪著,舌頭耷拉在外面,箭尾的羽毛微微顫動。
整個山坳瞬間陷入一片死寂,靜得能聽見露水滴落在樹葉上的聲音,連風吹過的聲音都清晰可聞。
“死、死了?那熊瞎子真的死了?”過了好一會兒,才有個流民哆哆嗦嗦地開口,聲音里充滿了難以置信。剛才那頭還兇神惡煞的猛獸,居然被三箭就解決了,這簡直像做夢一樣。
凌風沒有立刻放松警惕,眼睛依舊緊緊盯著林子深處。豹子雖然逃走了,但以這種猛獸的習性,很可能會殺個回馬槍,必須保持戒備。他的弓弦依舊繃著,手指還搭在箭上,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。
“風弟。。。你沒事吧?”凌慧從石縫里探出半個腦袋,小心翼翼地問道,聲音依舊帶著顫抖。她剛才親眼看到凌風射箭的全過程,心臟都快提到了嗓子眼。
凌風這才慢慢直起身,手里的弓卻沒敢松手。他踢了一塊石頭,狠狠砸在熊的尸體上,見對方沒有任何反應,這才放心地走了過去。熊瞎子的眼珠子還圓睜著,充滿了不甘和兇狠,舌頭耷拉在外頭,箭尾的羽毛還在微微顫動,顯然已經死透了。
“真死了!熊瞎子真的被凌少俠殺死了!”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壓抑已久的歡呼,剛才的恐懼瞬間被劫后余生的喜悅取代。十幾個年輕力壯的漢子壯著膽子圍了上來,盯著龐大的熊尸,不停地咽著口水——在這缺衣少食的逃荒路上,一頭四百多斤的熊,簡直是救命的糧食!
凌風蹲下身,握住露在外面的箭桿,輕輕一擰一拔。帶著紅白相間腦漿的箭簇被抽了出來,他在熊毛上隨意蹭了蹭,將箭插回箭囊,動作干凈利落,沒有絲毫拖泥帶水。
“凌少俠,您看咱們一路奔逃,很多人的糧食不是掉了就是吃完了,這熊肉。。。能不能分大家一點?”一個絡腮胡漢子搓著手,小心翼翼地問道,眼神里充滿了渴望,卻又帶著一絲畏懼——畢竟這熊是凌風一個人殺的,對方要是不同意,他們也不敢多說什么。
凌風掃了一眼周圍的人群,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饑餓,眼睛在熊尸和他之間來回瞟,充滿了期待。他想了想,舉起短刀,在熊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:“這熊的皮子、熊膽,還有四只熊掌,我要了,剩下的你們分。”
這話一出,人群瞬間炸開了鍋,所有人都露出了驚喜的表情。雖然熊皮保暖、熊膽金貴、熊掌更是難得的美味,但剩下的熊肉也足夠讓所有人飽餐幾頓了,沒人敢有異議——畢竟是人家憑本事殺的熊,而且剛才那三箭的威力,早就震懾住了所有人,誰也不想成為下一個“熊瞎子”。
絡腮胡漢子咽了口唾沫,連忙點頭:“成、成!謝謝凌少俠!您真是大仁大義!”說著,就招呼身邊的人,準備抬走熊尸,分割熊肉。
凌風用刀尖挑開熊的肚子,伸手進去掏摸了幾下,拽出一個雞蛋大小的墨綠色膽囊——這就是熊膽,是難得的藥材,炮制好了能換不少銀子,關鍵時刻還能救命。他小心翼翼地將熊膽收好,又順著熊的背部劃了幾刀,將整張熊皮完整地剝了下來,最后剁下四只肥厚的熊掌,用草繩捆好。做完這一切,他才轉身離開,將剩下的熊肉留給了其他人。
那邊十幾個漢子已經迫不及待地剁起了熊肉,你一塊我一塊,血淋淋的肉塊直接往懷里揣,甚至有人當場就抓起生肉啃了起來,吃得滿臉是血,卻毫不在意——饑餓早已壓倒了一切。
凌風找了塊背風的平地,用石頭壘了個簡易的灶臺,重新生起火。灰灰不知從哪里叼來一只野兔,已經沒了氣息,顯然是剛才趁亂捕獲的。凌風麻利地給野兔剝皮、去內臟,用樹枝串起來,架在火上烤。兔肉比熊肉細嫩,他還從空間里摸出一點野蔥,切碎了撒在上面,很快,誘人的香味就飄了出來,引得念兒不停地咽口水。
不一會兒,兔肉就烤得金黃油亮,外焦里嫩。凌風撕下一條肥美的后腿,遞給眼巴巴看著的念兒,又給凌慧和張嬸各分了一大塊。他自己只啃了半拉兔頭,剩下的肉全喂了灰灰——經過剛才的戰斗,灰灰也消耗了不少體力。
“風弟,咱們接下來怎么辦?還繼續往北走嗎?”凌慧小口嚼著兔肉,抬頭問道。經歷了熊瞎子和豹子的威脅,她現在只希望能盡快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,安定下來。
凌風望向遠處連綿的山巒,眼神堅定:“繼續往北。之前聽人說,北邊的城鎮有官府駐守,相對安全,咱們只能往那邊去。”
“那。。。還跟大伙兒一起走嗎?”凌慧又問。剛才分熊肉時,她能感覺到不少人看凌風的眼神,既有感激,也有貪婪,跟著大部隊,未必是好事。
凌風搖了搖頭,語氣不確定:“看情況吧。山路艱險,接下來還不知道會遇到什么危險,他們未必愿意跟著我們冒險。”他看了一眼還在爭搶熊肉的人群,眼神復雜——人性在饑餓和危險面前,往往不堪一擊,與其和這些人同行,不如和家人一起,更安心些。
正說著,山坡上突然傳來一陣騷動。幾個去林子里解手的漢子連滾帶爬地跑了回來,一邊跑一邊驚恐地大喊:“豹子!那頭豹子又回來了!它在林子里盯著我們呢!”
人群頓時再次炸鍋,剛才的喜悅瞬間被恐懼取代。凌風迅速抄起弓,朝著山坡上望去——果然,那頭黃毛豹子去而復返,正蹲在一棵歪脖子樹上,綠油油的眼睛陰森森地盯著山坳里的人群,充滿了敵意。它的左肩還留著被熊瞎子抓傷的血口子,顯然還沒放棄這里的“獵物”。
“嗖!”
凌風毫不猶豫地射出一箭,豹子敏捷地跳下樹,躲開了箭矢。箭“釘”的一聲扎在樹干上,箭尾不停地顫動。豹子齜著牙,發出低沉的低吼,卻沒敢撲下來,反而慢慢往林子深處退去,顯然也忌憚凌風的箭術。
“它在等。”凌風瞇起眼睛,沉聲說道,“它在等我們落單,一旦有人單獨行動,肯定會遭到它的襲擊。”
這話聽得眾人后脊梁發涼。有了熊肉墊肚子,誰也不想再待在這危險的山坳里。大家紛紛收拾起簡陋的家當,準備繼續趕路,遠離這個被豹子盯上的地方。
凌風把熊皮卷好,搭在肩上,又拎起裝著熊膽、熊掌和少量糧食的背簍。灰灰叼著啃剩的兔骨,顛顛地跟在他身后。凌慧抱著念兒,和張嬸、凌萍一起,緊緊跟在凌風身邊,朝著山坳另一頭的山路走去。
老凌家的人見狀,也趕緊收拾好東西,快步跟了上來。趙春花攙扶著凌老根,眼睛卻一直盯著凌風肩上的熊皮,心里暗自盤算——這么大一張熊皮,油光水滑的,要是能換到手,足夠全家人吃好幾天了,說不定還能換點布料,給孩子們做件新衣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