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過幾天努力,凌風在崖壁上鑿出的小石洞已初見雛形,拳頭大小的碎石順著巖壁滾落,在谷底發出沉悶的回響。他甩了甩酸脹的胳膊,額角的汗珠順著下頜線滴落在衣襟上,洇出深色的痕跡。抬眼望向洞口方向,念兒的笑聲像銀鈴般飄過來,混著凌慧她們收拾東西的動靜,讓這寂靜的峽谷多了幾分煙火氣。
“風哥哥,快回來歇歇!”凌萍的聲音從洞口傳來,帶著明顯的雀躍,“我和姐姐找到好東西了!”
凌風放下手里的石錘,拍了拍手上的灰,順著巖壁上剛鑿出的淺坑爬了上去。剛走到洞口,一股淡淡的松木香氣就撲面而來,混雜著泥土的清新,讓人心頭一松。
“什么好東西?”他掀開門簾似的藤蔓,只見凌慧正蹲在山洞角落,面前擺著幾塊黝黑的石頭,旁邊還堆著些干枯的針葉。
“這是松明石,還有這些是干透的松針和柏樹枝。”凌慧拿起一塊石頭,在火光下能看到里面閃爍的油脂光澤,“以前聽村里老人說過,這石頭能引火,燒起來還有股香味,用來熏東西再好不過。”
凌萍指著洞外不遠處:“我們在那邊的石縫里找到好多呢!還有你看,這是我摘的野花椒,曬干了磨成粉,腌肉肯定香!”她手里捧著一小捧紅褐色的顆粒,密密麻麻的,透著股辛辣的氣息。
凌風眼睛一亮。他前幾天處理野豬時,還在發愁肉怎么保存,這松明石和柏樹枝簡直是及時雨。峽谷里潮濕,鮮肉放不了兩天就會壞,熏制成臘肉既能長久保存,又能增添風味,最適合現在的境況。
“你們這是幫了大忙了。”凌風蹲下身,拿起松明石聞了聞,濃郁的松脂香直沖鼻腔,“正好峽谷西側有個凹進去的石壁,背風又干燥,咱們就在那兒建個熏房。”
說干就干。凌風帶著凌慧和凌萍,先將西側石壁下的碎石清理干凈,又砍來十幾根手腕粗的樹干,在石壁前搭起一個半人高的架子,頂部用樹枝和茅草鋪好,四周再圍上厚實的藤蔓,只留下一個小口用來添柴和觀察。
“這樣就差不多了。”凌風拍了拍架子的橫梁,穩固得很,“等下把肉掛上去,下面燒松針和柏樹枝,用煙熏個兩三天,就能成臘肉了。”
凌萍已經迫不及待地從空間里翻出之前處理好的野豬肉,還有幾條凌風前兩天在溪流里捕到的魚。她手巧,將豬肉切成半尺寬的長條,用鹽和野花椒仔細抹勻,又將魚從腹部剖開,去掉內臟,同樣用鹽腌漬起來。
“得先腌一天,讓鹽分滲進去,熏出來才夠味。”凌慧在一旁指點著,將腌好的肉和魚掛在山洞里通風的地方,“明天一早再掛進熏房。”
第二天天剛亮,凌風就生起了火。他在熏房底部鋪了層干燥的沙土,上面放上松明石和柏樹枝,點燃后用樹枝輕輕撥弄,讓煙霧均勻地散開。淡藍色的煙霧從藤蔓的縫隙里鉆出來,帶著濃郁的松柏香,在峽谷里慢慢彌漫開來。
凌萍小心翼翼地將腌好的肉條和魚干掛在熏房的架子上,動作輕得像怕碰壞了什么寶貝。“這肉看著就好,熏出來肯定香得流油。”她咽了咽口水,眼睛亮晶晶地盯著架子上的肉。
“別急,得慢慢熏。”凌風笑著幫她調整了下肉的位置,確保每一塊都能被煙霧熏到,“火不能太旺,煙要足,這樣熏出來的肉才不容易壞,味道也正。”
接下來的幾天,峽谷里始終飄著淡淡的熏香味。凌風每天都去檢查熏房的火勢,添柴、撥火,做得一絲不茍。凌慧和凌萍則沒閑著,她們跟著凌風在附近的山林里找了不少能吃的野菜和野果,又挖了些山藥和葛根,都清洗干凈晾曬起來。
念兒也有自己的活兒,她拿著個小竹籃,在洞口附近撿凌風砍樹時掉落的松果,雖然撿得東倒西歪,卻做得格外認真,每次撿滿一籃,就舉著跑到凌風面前邀功。
“舅舅你看!我撿了這么多!”她仰著小臉,鼻尖上沾著點灰,像只剛偷吃東西的小花貓。
凌風放下手里的活,蹲下來揉了揉她的頭發:“念兒真能干,這些松果曬干了,冬天可以當柴燒。”
念兒咯咯地笑起來,抱著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,留下個帶著松脂香的口水印。
三天后,熏房里的臘肉終于好了。凌風掀開藤蔓的那一刻,濃郁的肉香混著松柏的清香瞬間涌了出來,饞得凌萍直咂嘴。
掛在架子上的臘肉泛著油亮的紅褐色,表面凝結著一層薄薄的油脂,用手摸上去緊實又有彈性。魚干則變成了深褐色,魚肉的紋理清晰可見,散發著獨特的煙熏味。
“快拿下來看看!”凌萍迫不及待地伸手想去夠,被凌慧一把拉住。
“剛熏好,還燙著呢。”凌慧找來干凈的布,小心翼翼地將臘肉和魚干取下來,“先掛在山洞里晾晾,等涼透了再收起來。”
凌風看著滿滿當當的臘肉和魚干,心里踏實了不少。光這些肉,就夠他們四個人吃上好一陣子了。但他沒打算就此停下,這峽谷里資源豐富,不多儲備些,萬一遇到連日的雨雪天,或是被人圍困,可就麻煩了。
“姐,萍兒,咱們趁這幾天天氣好,再多弄些吃的。”凌風盤算著,“我去山里再打些獵物,你們去溪流那邊看看能不能多捕些魚,順便挖點藕根。”
峽谷東側有一條溪流,水流清澈,里面不僅有魚,還有不少肥大的藕根。之前凌風只是偶爾去捕幾條魚,沒仔細搜尋過,現在正好趁這個機會多儲備些。
凌慧點頭應下:“那你注意安全,別跑太遠。”